着防护罩,空气连随颤动。周围石壁现出一道道细痕——一击不中,蝶阵开始变幻形态——对方恰巧抓住它们重组的空当反击!
又一声轰隆!蝶阵化为漫天鳞粉,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直迷人双目,同时一阵黑气,似烟似雾——咒语接二连三,却无法将它困住——
黑雾不断延展、又渐渐凝固——当下紧跟着两道昏迷咒——
砰!
在那团黑色的东西离去后,少年的身子软塌塌地倒下了——
格拉狄斯早该想到的。真正的凯文·惠特比在被食死徒掳至霍格莫德中心广场的那天大概就不行了……她心底是说不出的沉重。
嘈杂的叫喊声、脚步声迫近——要是再不走,耳边那一声声空旷幽怨的“狡猾的小鬼头害人了——塔楼里的小鬼头”恐怕再有半分钟就会传遍整座城堡。
赫斯维尔·穆尔塞伯!
这个名字一经在脑海中浮现,她当即抛下一堆“陷敌陷阱”——
极速抽身、疾退!
★
“穆尔塞伯?!”
听了格拉狄斯的汇报,艾尔芙伊德、阿莉莎和奈莉都惊讶不已,同时禁不住鄙夷,校方有多无能才会让一个危险的逃犯在校园里横行。
“没准他和斯内普当年在校时就是死党。费尔奇要是撞见,肯定自己先软了……”
时间很晚了,但离解除宵禁的时刻也越来越近。除了窃窃私语的她们四人,大伙都已进入梦乡。有求必应屋隔音不错,此时别处的噪音丝毫渗不进四面墙。
格拉狄斯是没想到,这一试探就捅了蛇窝。“城堡各处要道都有人把守,明天又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与其冒这个险,不如——”
话没说完,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突然到访。见到仍然醒着的她们之后,阿不福思没说别的,只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格拉狄斯迫不及待地取出信纸展开。杖尖微光只照出一个人名——它所代表的那人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但从未相识——
艾尔芙伊德、阿莉莎和奈莉都凑过来看。
“卡莉朵拉·塞尔温——”
塞尔温……
格拉狄斯僵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握信纸的手在抖。
“……我的母亲卡莉朵拉是这位塞尔温先生的亲姑婆……”
他在万圣节前彩排那天说的话,她没有忘记。那时她头一次知道,他和塞尔温一家是姻亲。
那么,那枚蛇戒……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上了冻。格拉狄斯的心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
毒,火,附身契,戒指,蛇蛊……这背后藏匿的真相或许太可怕,可怕到触及至此的灵魂一不小心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这些天以来,她都没有踏踏实实地好好睡一觉。
可是……
待沸腾的血液彻底降温之后,格拉狄斯却觉得她们就算寻得了真相又如何?
她们只是前来游学的普通外国人。就算这里的天塌了、地陷了,也远远轮不到她们来管——事实是,她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
对方的实力远非一群尚未走出校门的学生可比。
血统也从不是他们杀人的依据。
她们绝不可能指望对方在间接害人时犹犹豫豫、亲自动手时退缩畏惧……不。他们就是不在乎死多少人……也完全不在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所以,就为了这点可怜的真相……?
格拉狄斯·迪朵!她问自己——
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她反复地在心里问自己。稍有差池,就会葬送她和身边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她没有试错的机会。
格拉狄斯一次次地希望主动出击,但在血淋淋的真相跟前又退缩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份勇气和魄力,去直面这一切。
可是她也知道,躲进有求必应屋里完全无济于事——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说,反而会把仅存的一线生机也一并葬送掉。
事实是,她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平日里也总要见到……
她真是太蠢了,不是么?——对方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比被人强行降智还要惨不忍睹……
头顶黑云越聚越多,风吹禁林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格拉狄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异状。
就在灵光乍现的刹那间,平地蓦地卷起一阵风——
格拉狄斯一时间站立不稳。她裹紧斗篷,用另一只手压住飞散的头发,加快步伐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
就在她匆匆跑完最后几级石阶时,来雨了——
格拉狄斯及时跳进了燃着火把的一楼走廊。待她略微平缓呼吸、抖落半身潮气之后向外望——
一道亮白色闪电瞬间撕开西沉的天空!
此时此刻,风声、雨声竟如此罕见地没有令她感到心烦意乱——恰恰相反,她内心如此平静,而且是在发现某个可怖的真相之后。她甚至也一度恍惚地认为自己肯定想错了。
可她知道这不是事实。
虽然在这短暂的空当中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她还是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眼一旁昏暗的走廊——
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心底的不安不可能再重了。如果那人立刻现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仍然无所畏惧。
就——装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