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我说的那样啊。”
说这话时张婉清正趴在姜早的床上,两条腿摇晃得欢。
自从姜早从曲家村回来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前段时间是因为张婉清工作室的单子太多,她忙不过来。而后面这段时间则是因为姜早在忙着新品发布会的事。
今天还是张婉清加速赶完当天的单子才空出时间跑来姜早家里找她的。两人聊了好久的天,从各自的感情问题谈到了现下在说的嘉莳近期发生的事上来。
旁边的姜早丢了颗软糖进嘴里,冲着她点头。
“我就说嘛,周景初之前和我说傅泽桉和那个张邈的关系很好的,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我也没想到傅泽桉居然撒了这么大一张网。”
姜早一只手撑着下巴,又在想这些事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还是不敢相信。
手里捏着的软糖袋子突然被旁边那人拿过去,姜早转头看她:
“你不是刚刚还说不吃吗?。”
她看着张婉清丢了两颗进嘴里,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我就跟你说这个好吃吧。”
张婉清点点头:
“不过你怎么还这个表情啊?都找到证据了你不该开心吗?”
姜早手臂撑累了干脆翻过身在床上滚了两圈:
“今天才周二啊,周五才开庭,我担心中间这两天会出什么变故。”
说完还不等张婉清坐起身她就自觉地打了下自己的嘴,转头一看,果然那人已经一副要好好说教一番的神色了。姜早赶紧先开口:
“不行不行,一定不会出事的。”
张婉清这才满意地转移了话题。
大概是从曲家村回来开始她在这些方面就十分注意,姜早从两人平时的聊天记录中也多多少少能看出点什么来。
姜早有一次找机会问过她,张婉清说她在姜早受伤后返回寺庙为她求平安符时被那日那个老师傅拉着算了一卦,结果准得吓人。
而且她在听从了那个老师傅的建议后回来没多久就和家里边缓和了关系。
自此她就对这些东西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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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知道是姜早打嘴的速度太慢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开庭前真就又出了其他事。
她这几天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她觉得酥韵不会就这么等着开庭然后乖乖地宣布破产。所以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络平台检查酥韵有没有作妖。
周四那天也一样。结果就让她发现了酥韵在拿着她和傅泽桉初遇时的曲家村河流污染事件做文章。
知道是这事时姜早心里松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他们不仅有曲家村村民的视频为证而且前段时间被送进公安局的那个“疤痕脸”的录音更是会让酥韵雪上加霜。
到了公司找到傅泽桉后他也毫不掩饰地开口:
“我想过他们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么蠢的办法。这是被逼急了脑子被猪吃了吧。”
没料到傅泽桉会这么说,姜早忍不住笑出声来:
“傅总怎么这么不尊重竞争对手啊?”
“很快就不是了。”
傅泽桉递给姜早那摞熟悉的文件:
“我一一看过了,都很不错,新品发布会照常举行。下去的时候帮我叫一下公关部孙部长。”
姜早接过文件,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出了办公室。
公关部的办事效率也是一如往常的快,还不到半日,一切证据都被发表在嘉莳官微上。不管是视频还是录音都是铁证,与此同时,嘉莳也在网络上公开了明天会和酥韵开庭的消息。
中午午休时,姜早才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只是刚出门,部门里的同事们就商量好似的一起围过来,首当其冲的是张姐。
姜早被围得透不过气,最后宋朗组织大家去了会议室。
姜早坐在正中间,其他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那一双双眼神盯得她浑身不舒服。
“大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姐你说。”宋朗搡了搡旁边坐着的张姐。
姜早的眼神来到张姐身上,张姐还是满脸心疼地看着她:
“小姜,我们看了视频才知道你在曲家村受了重伤,现在没事了吧?”
姜早花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思考她口中的“视频”是什么视频,脑子也跟着宕机了一会儿。
宋朗正想开口提醒就被姜早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我们已经发澄清微博了?网络风向怎么样?”
众人:“?”
张姐:“发了有一个多小时了。网络风向你放心,酥韵自己坏事做尽,现在网上都是讨伐酥韵的,等明天开了庭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那就好。”
说完姜早才倏地想起刚刚好像自己漏了个什么事没说:
“曲家村那次确实是我太大意了,过了这么久了,我的身体早就好了,你们大家就放心吧。谢谢你们的关心,等新品发布会结束我请大家吃饭呀。”
“好!谢谢部长。”
一行人一起出了会议室,张姐和姜早慢悠悠走在最后。
“小姜啊,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一定不要再干了,我光是听那个老和尚描述的都害怕。”
姜早知道张姐一直把她当女儿对待,这会儿也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她。她拉过张姐的手温和摩挲着,脸上温暖地笑着:
“知道啦,谢谢张姐,其实那个老师傅也说得有点过了,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一起往右边走,刚拐过去张姐就看见傅泽桉站在电梯间瞧着她们这个方向等着:
“好~你快去吧,傅总等你呢。”
姜早不好意思地点头,往傅泽桉的方向去了。傅泽桉看见她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挽着她:
“你们部门刚刚干嘛呢?”
“害,他们看见我们官微上发的那个视频了,都来关心我。”
“刚刚出来的时候还被张姐唠叨呢。”
身边的人突然俯下脑袋来仔细看着她的脸,很快又直回去:
“我看你挺开心的啊。”
“那当然了,他们这么关心我说明我这个部长深得人心。往往就是要这样的团队才能干出大事儿。”
斜上方传来傅泽桉低低的笑声,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
“那我就等着我们早早赚钱养我了。”
-
很快到了第二天,开庭时间依旧。姜早和傅泽桉经允许后作为旁听人员进了法庭,进去时才发现张婉清和周景初也早就坐在那儿。
两人找到他们的位置和他们坐在一起等着看酥韵被一步步锤死。嘉莳的律师团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这么多铁证,任由酥韵那边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庭上一切都很顺利,最后几位受害者代表成功胜诉。除了酥韵使用过期原材料一事,同时被翻出来的还有何肃派人故意污染河流罪,酥韵当庭宣布公司破产。
而作为酥韵法人的何肃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当场被相关工作人员带了下去。
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旁听人员看到最后都大快人心地鼓起掌来。张婉清激动地拉过姜早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赢了赢了!”
姜早点头,语气里同样是难掩的激动:“嗯嗯,我们赢了!”
很快眼神略过张婉清看向坐在她另一边的傅泽桉。他们的眼睛里装着对方,那汪柔情里饱含着这个结果带来的喜悦。
短暂的几秒被无限拉长,他们都沉溺在彼此粘稠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从法院出来在停车场门口分开前张婉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一早知道没问题,已经定了餐厅啦。傅泽桉你一会儿跟着我们的车。”
庆祝这么大的一件喜事自然是人多了才热闹,况且这件事他们也帮了不少忙,傅泽桉点头应下。
去餐厅的路上姜早就觉得路边的街道异常熟悉,到了之后才发现张婉清定的餐厅就是除了她其他三人都来尝过的椿里。
刚下车张婉清就过来挽住姜早的手,隔着老远指着椿里那古色古香的门面邀功般开口:
“早早,你看这家店我选的不错吧,而且这里的菜也很好吃!”
好吃吗?好像是挺好吃的,但贵也是真的贵。
“你也来过?”周景初刚往张婉清身上披上一件外套,听见她这话就随口问了句。
张婉清看他一眼,眼神带着疑惑,开口嗔怪道:
“我没来过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之前一个人来不带我啊。”
“不是不是,这家我和傅哥经常来,我每次都是跟傅哥一起的。”
“我最后一次来也在好久之前了。哦,对了,上次还在停车场碰见姜早了呢。”
急于把自己给择出去,周景初一口气把这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这下好了,傅泽桉倒是自然如初,但看看姜早……好像也挺自然的。
看着他们两这样子倒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模样。
周景初:这不对啊!
回过神来,姜早和张婉清已经挽着手往那边走了,傅泽桉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他隐约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姜早在给她讲上次这里的事。
“我上次来是被我那个师弟拉着来的,光顾着心疼钱了,根本没好好尝味道。”
“等会儿进去再仔细尝尝,这次和你们一起,菜肯定更好吃了!”
张婉清点头,似乎从中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忙拉住姜早衣服:
“嗯嗯,你给我讲讲上次的修罗场呗。”
姜早转头望她,脑子里想着那次发生的事,并没什么特别的。没懂她口中的修罗场是什么,她迟迟没开口。
张婉清以为姜早是不好意思开口,便又开始了她的老套路,手往眼睛上揉:
“我们都这么熟了……”
姜早赶紧制止:“打住打住。”
解释清楚张婉清才变脸:“不应该啊,都遇见你和李司逸一起了傅泽桉居然不生气?”
话说到这份上了,姜早才终于想起那天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和修罗场有关的剧情。
看到姜早走神,张婉清见缝插针赶紧追问。
姜早这才娓娓道来:“就是那天我好好吃着饭,傅泽桉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是不是单身。”
“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是他,备注的是陈特助。我觉得奇怪就追问,他说嘉莳有一个和情侣有关的产品调查,想找我填问卷来着。我也就没多想了。”
张婉清摇摇头:“啧啧啧。”
“现在想来,他肯定是看见你和李司逸一起吃饭有危机感了吧。”
姜早跟着点头,笑了笑:“是吧,要不是今天你问起来我都要忘记这事儿了。”
身后一直跟着的周景初见这话他插得上,急着走到两人面前:
“是了是了,当时傅哥那样子可伤心了,还是我让他发消息问问的。”
“当时我见傅哥终于铁树开花了还打听了好久,结果人家一点没给我透露。”
张婉清终于看了他一眼:“这样啊。”
只是下一瞬就又看向姜早:
“那停车场的时候呢,他们碰见了吗?”
顺着张婉清的话茬,姜早又想起停车场时傅泽桉冷漠的神色和冷淡的语气,她猛点头:
“碰见了,他当时特别冷淡地说他管不着,他也不想管。不瞒你说,我当时真的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的。”
说傅泽桉那句话时姜早还模仿着他的神色和语气。
“哈哈哈哈哈哈……”张婉清被她逗得笑出声,姜早也跟着笑,笑傅泽桉吃她醋的模样。
也是这时,一直离开的傅泽桉才终于回来,他听见姜早的最后一句话,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姜早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刚抬头就被傅泽桉那满是笑意和爱意的眸子笼了进去,傅泽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我想管一辈子。”
松手时姜早感觉到手指有明显的凉意,抬手一看,中指已经被戴上一枚闪亮的戒指。接着落在手上的还有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这是京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早已经感受到眼角的点点湿润。
还没等傅泽桉将话问出口,姜早就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