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钟鸣嘉本想去洗碗,但严辛家里有洗碗机,钟鸣嘉因此失去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他和严辛一起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随口说道:“那我岂不是什么也没干,白吃了一顿饭。”
严辛:“你本来就是客人。”
钟鸣嘉想了想觉得也是,他暂时不会和严辛同居,这些家务的事可以暂时先不用管,偶尔吃一两顿饭也没什么。
“不过你平常都自己做家务吗?”钟鸣嘉问,“没有请阿姨来帮忙吗?”
严辛关上洗碗机,“我一个人住,日常可以自己收拾,阿姨每周来打扫一次。”
钟鸣嘉感叹道:“这么大的房间,打扫起来肯定很麻烦。”钟鸣嘉想了想这上下两层的房屋,觉得要是让他来打扫的话,怕是一天也打扫不完。
“对了,”他好奇地问道,“阿姨的工资是多少?”问完又觉得不对,“阿姨的工资是你开的吗?”严辛才十八岁,应该是家人付钱吧,那严辛不一定知道阿姨的工资。
“是我付钱。”严辛告诉了钟鸣嘉一个数字。
“哇。”钟鸣嘉听后发出了一声惊呼。做阿姨好赚钱,严辛年纪轻轻就雇阿姨则更令人惊叹。
收拾好厨房后,严辛又洗了些水果,和钟鸣嘉一起回到了客厅。“要看电影吗?”严辛问他。
“不了吧。”已经八点半了,看电影的话最少要待一个半小时,那样回家就太晚了,钟鸣嘉可没准备在严辛家里过夜。
虽然他心里其实冒出过这个想法,但是之前去超市的时候,严辛好像没有买套,今晚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比较好。
不过严辛为什么没买,是没想过今晚发生点什么,还是家里有?
严辛剖开一个橙子,正要递给钟鸣嘉,就看见他靠在沙发上,脸红红的,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长,你难受吗?”严辛放下橙子,把手放在钟鸣嘉的额头上,“脸这么红。”
“啊。”钟鸣嘉从不太正经的思绪中猛然惊醒,赶忙回应道,“没有,我没事。我脸红了吗?我没有感觉。”
严辛放下手,“应该没发烧。”他把从额头上放下的手贴在钟鸣嘉的脸颊上,“红啊,你的脸红的像苹果。”
钟鸣嘉吐槽道:“好老套的比喻。你接下来不会要说‘你要啃一口’吧?我不给啃的。”
严辛笑着放下手,把剥好的橙子递给了他。
钟鸣嘉啃着橙子,心虚得很。要不是严辛叫他的话,他刚才差点想到少儿不宜的内容。钟鸣嘉心里生出一阵懊恼,怎么会这样呢?搞不清身体状况就罢了,现在连心理也要沦陷了。明明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是纯情boy,现在看来“纯”字已经飞走了,只剩下“情”和“boy”了。
严辛给他剥完橙子后就离开了客厅,说是去书房一下。钟鸣嘉自己待在客厅里,思考今晚到底该何去何从。
一个橙子吃完,还是没想出结果。钟鸣嘉是真不知道刚告白不久就和严辛上床是好还是不好。他不算保守,但也没有全然开放。不管怎么样,在情与欲之间,他希望以情为先。
钟鸣嘉想象过他的恋情,虽然想象得比较浪漫了一点,但总体上还是按部就班。前面省去不谈,再谈也没有意义了。就说在一起后,怎么也要过两三个月再上床。一恋爱就上床,到底是想恋爱还是想上床。
他以前好像是想过“玩玩”之类的东西,但是他的“玩玩”不包括上床啊。
玩感情也就算了,玩身体不是纯渣了吗?
不得不说,有时候钟鸣嘉的想法真的很“新奇”。
但是偏偏他遇上了严辛。
遇见严辛之后,钟鸣嘉所有的想象和预期全都被推翻,情节一直朝着他预料不到地方发展。
除了他未来对象一定要好看这一点没有被动摇,其他的好像全变了。
罢了,钟鸣嘉放弃思考。好看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之后,钟鸣嘉有点想去书房找严辛,但是严辛没说去书房做什么,钟鸣嘉怕去了之后会打扰他。
钟鸣嘉想和严辛待在一起。
来男朋友家不就是要和男朋友一起吗?不然干嘛,来打游戏,还是玩手机。
这些在家里又不是不能做。
钟鸣嘉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班级群里有几条消息,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放下手机,想再去窗边看一下夜景,这么好的观景地,不多看两眼真是可惜了。
刚站起来,严辛就回来了。
“你怎么把椅子推出来了?”钟鸣嘉惊讶道。
严辛不仅自己出来了,身前还有一把黑色的转椅。
“你去书房就是做这个?”他朝严辛走去。
严辛看着他:“你不是想坐轮椅吗?轮椅不行,用这个替代一下吧。”
这可真是天才般的想法,钟鸣嘉抬起手来快速地鼓了几下掌,嘴角的笑简直要压不下去。
严辛问他:“你这是嘲笑还是高兴?”
“当然是高兴!”钟鸣嘉道。
毕竟他在超市里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严辛真的把转椅推了出来。
“不过这个椅子能在楼上推吗,楼下的邻居肯定不愿意吧。”钟鸣嘉观察了一下面前的这个椅子。钟鸣嘉不了解这种楼层的构造,但是就算房子内部之间隔音效果比较好,但是直接在人家天花板上乱搞,肯定不行吧。
“没事,”严辛轻描淡写道,“楼下没有人。”
“你怎么知道?”
“楼下也是我的。”
不是吧,钟鸣嘉双手叉腰看着严辛,“再说我要仇富了。”
严辛解释道:“这是严清思的意思,他觉得一套房子拿不出手,所以把下面也买了。”
这确实是严清思的原话,但只是一小部分,严清思当时说的是,“我们小三儿长大了,哥哥当然要送你个大礼。这小区离你学校还算是近,正适合你。放心,顶层和下面那层都是你的,你就算在上面招几十个人,也玩得起。”
严辛那时正在收拾老家房间的旧书,闻言瞥了严清思一眼,问他:“你这么有钱,不如直接送我座庄园。这样不用说几十个人,几千个人也能塞得下。”
严清思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说:“我不是怕你心急,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严辛淡淡地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这边,钟鸣嘉听了这话,心里直感叹,不愧是有钱人啊,真会玩。顶层,楼下还没有人,就算在楼上开Patry都可以。
虽然严辛没把严清思的本意说出来,但钟鸣嘉却自己猜了出来,而且还是第一反应。
没办法,看了两本高、干和霸总小说就会这样。再加上那些花边新闻,钟鸣嘉不觉得严清思有多么正经的心思。
不过既然这样,那就玩吧。严辛在这里开没开过Patry钟鸣嘉不知道,不过他现在要在这里玩转椅了。
钟鸣嘉干脆利索地在转椅上坐下,双手扶住把手,往后挪了挪,把腿也放了上去,调整好姿势后,兴冲冲地对严辛说:“出发!”
严辛推着椅子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钟鸣嘉扭头向他抗议:“我不要这样——”
话还没说完,严辛突然加快了速度。
“啊!”钟鸣嘉被吓得叫了一声,赶紧把头转回去。茶几、沙发、柜子、花瓶、客厅里的一切都在急速后退。严辛推着他经过客厅,来到餐厅,围着长长的餐桌打了个转,然后又转了回去。
钟鸣嘉一时间觉得他在过山车上,一时间又觉得他好像在宇宙飞船里。
他笑得像个小孩子,而且绝对比那些坐在购物车里的小孩子更开心。
一连转了几圈,严辛才停下来。得亏严辛家里大,不然还真转不开。钟鸣嘉慢慢从椅子上下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止住了,但心里的兴奋还没有散去。
严辛看着他慢悠悠地离开椅子,又慢悠悠地走远了几步,问道:“站那么远干吗?”
“我开心啊。”
“开心。”
“对啊,我开心。”钟鸣嘉低着头说,“开心得想抱你。”
严辛停顿了一下,对他说:“那你应该过来。”
“不行。”钟鸣嘉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思考过后,还是说道,“和你不是很熟。”
天知道严辛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多么想发笑。他看着离他几步远的钟鸣嘉,看着他微微低下的头,看着他雪白的脖颈,看着他轻薄的耳廓,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姿态,很想立刻上前吻住他,把他抱在怀里,揉着他的后腰问他,“我们真的不熟吗”。
但他还是忍住了,省去肢体上的接触和掌控,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他:“我们不熟吗?”
“不是很熟吧。”钟鸣嘉的声音发飘,“我们确实也没认识多久啊。”虽然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但是他和严辛真的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而且这两个月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面,当然可以说不熟。
说是这么说的,但就是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严辛的,还是说给他自己的。
他本以为严辛会否定他或调侃他,但严辛却只是问他,“那怎么样才能熟起来?”
这要怎么回答?
窗外的霓虹映照成一片星河,屋里则是宇宙中寂静的一角。夜是暧昧的代名词,静是情绪的催化剂。要怎么熟起来,严辛这样问他。
钟鸣嘉跳进了自己挖好的陷阱里。
“要拉近距离、四目相对,要拥抱、亲吻,”严辛一步一句地靠近钟鸣嘉,“还是要坦诚相对、肌肤相亲?”
他停在钟鸣嘉身边,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还是只需要说一句,我喜欢你。”
钟鸣嘉心道,天地都沦陷了,他再抵抗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抬起头看向严辛,于是便在严辛的眼里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这世界安全吗?他能栖身于此吗?就这么降落的话,不会摔一个大跟头吧?
这些念头就像纷扰的星云,而此刻,钟鸣嘉无法抗拒严辛的引力。
他们吻在了一起。
钟鸣嘉的双手攀住了严辛的脖子,踮起一点脚尖。和严辛接吻,总需要一点努力。不过这次没吻多久,严辛弯腰揽住他的双腿,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朝卧室走去。
钟鸣嘉将头埋在严辛的肩膀上平复呼吸,心里又期待又恐惧。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躺在了严辛的床上。
只想了一下,严辛的吻又铺天盖地地填满了他的呼吸。身下那么柔软,让钟鸣嘉像是躺在云上,房间的灯则是午后柔和的太阳光。明明是晚上,却像在做一个白天的梦。
错乱只是一瞬,下一刻,严辛解开了他的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吻上了他的脖子。
黑暗还是和欲望一起降临。
……
在攀上严辛为他打造的第一个高峰之前,钟鸣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严辛,喘着气对他说道:“等一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