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疑惑。
“你……”
“不是,我不是!”
完了,这下难解释了。
“不是什么?”
“我,我看到你脸上有东西,就那个”说罢,他还用手指了指,结果他在月光下,清晰地看见了昨晚才帮江归眼角上药的淤青。
“……”
“……”
“你失眠?”
也不是失眠,就是想看看。
阿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江归床边看他睡觉。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根本就没有目的。
“有点。”
空气再次凝聚起来。阿枳原本想直接走回自己床上,明明走几步就可以躺下来睡觉解决一切,但他还是选择了傻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阿枳觉得江归可能认为自己脑子有病,都想不出来骂自己的话了,还是打算走回床铺。可刚迈出一步,江归就把他叫住了。
“你不是睡不着吗?”
什么意思?
可紧接着,江归又道。“……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再陪你聊一会。或者,你可以来我这睡。”
话刚出口,江归就后悔了。
其实他失眠的症状比阿枳还严重。甚至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江归的睡眠域很浅,一点大波动就能醒过来,更别提阿枳还上手碰他。虽然没弄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但两个人都睡不着,聊聊天是最好的。江归希望他选前者,可事与愿违。
阿枳有些发懵,但很快反应过来了后一句的意思。
“可以……吗?一起睡。”
“嗯。你想的话。”
奇怪,床就这么大点位,他也不是真的睡不着,也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为什么会在听到江归同意后这么兴奋呢?
不知道。反正他知道江归的床和他的没区别,但是身边暖暖的。
本身就不失眠的阿枳在睡下后不久就进入了梦乡,而江归则背对着他,左思右想,就是睡不着。
他悄悄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枳,他凑近了一些,静静地听着少年缓慢的呼吸声。
就像一针安慰剂,江归闭上眼,眼皮被一天的辛苦沉沉压了下去,耳畔的呼吸声如同原野的清风拂过,抚慰着,让江归无比安心。
阿枳是江归最有效的安慰剂。
这是江归睡得最深的一晚。世界被按下了静音,戴上耳塞,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声。
他好像一会儿潜下了深海,一会儿感受沙滩上海水高涨没住脚踝的温热,一会儿又回到了辽阔的的琼野。
场景无时无刻不在变换,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总能不经意地在某个地方看见阿枳,随后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江归感觉自己还清醒着,但却动弹不得。
你出现在我梦魇的最深处。
你是我最大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