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筵早就见过夏池的照片,也和江屿浔串通过,所以很快就能进入角色。
夏池还在对着黑屏的手机屏幕整理头发,桌边就被人用手指敲响了。
他闻声抬起头,正对上傅筵温和的视线。
夏池愣在那里,过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忙站起来叫他:“傅先生。”
傅筵点头示意,随后坐到了他的对面:“看来我没有认错人。”
夏池笑着问:“我和屏幕里看起来很不一样吗?”
他想用这种方式和傅筵拉近距离,傅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但他谨记江屿浔的话,此刻也只能说:“确实有点不一样,你本人比直播的时候更可爱。”
一句不止真假的看似追捧的话已经足够逗得夏池开心。
他害羞的低下头:“你也和照片中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傅筵问他:“我给你发过我的照片吗?”
夏池眼神闪躲一下,随后连忙说:“你的身份又和我不一样,就算你不想拍照,网上也会有很多你的照片的。”
傅筵对此表示理解。
夏池又和他闲聊了几句,之后才盯着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我约您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夏池自认为他和傅筵已经亲近到了某个外人无从插足的地步了。
傅筵点头:“当然。”
没等夏池再琢磨着如何开口,傅筵就主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相较于非同那种刚做起来的小公司,橙意确实算的上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听他这么说,夏池差一点憋不住脸上得逞的笑:“但我已经和非同签约了,再去橙意会不会不太好。”
傅筵半开玩笑的说:“是我当初不能够让你信服吗?导致你这么快就选择了程总。”
夏池继续当着:“当时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现在想想,估计是有人为了看我的笑话,所以故意用激将法让我签约非同的。”
他知道傅筵和江屿浔之间关系不错,但他有的是办法从中挑拨。
果不其然,傅筵顺着他的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当初我接到面试邀请之后去面试,并没有想过直接签约的,毕竟当时我更想去更大的公司。”
“但当时江屿浔一直用各种言语刺激我,还表明他和你熟知,我和他不和,害怕你站在他这边,所以我就只能...”
他义愤填膺的说完,就摆出一副很后悔的模样:“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只能代表我自己一个他对他的看法。”
傅筵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现在有点理解江屿浔为什么会绕这么大一圈子了。
心知肚明的看夏池演戏,一边贬低别人一边充当好人,真是觉得他又讽刺又无知。
傅筵说:“这不怪你。”
夏池以为他站到自己这边了,准备把话题再扯回来,试探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大的机会签到橙意。
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总归是好的。
联合起之前傅筵和他说过的话,他觉得傅筵到最后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底气更足了,想继续添油加醋的再说点什么。
这样才能更加确保,傅筵对江屿浔的态度会越来越差。
但他的话刚到嘴边,就看到傅筵的表情变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得傅筵不舒服了。
直到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在这里。”
是江屿浔。
夏池合理怀疑,他是跟踪自己来这里的。
不然这么隐蔽的地方,江屿浔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到他。
夏池的表情变得牵强。
“我看你头发丝我就觉得像你,还真的是你。”说着,江屿浔走到了傅筵身边。
随后,他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夏池。
他的情绪瞬间就变了:“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傅筵对上他的视线。
他认为江屿浔现在的表演略微的浮夸。
但他能接住戏:“我在和他谈工作。”
江屿浔势必要将胡作非为拿捏到底:“和他能谈什么工作!他又不是你的员工。”
傅筵不能再继续看他了,不然他一定忍不住。
有时候,和对戏的演员太熟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收回视线看着夏池:“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江屿浔摆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傅筵摆明了说:“你不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公司吗。他把他签到我的公司,也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屿浔绷直了身子:“我不同意!”
傅筵说:“请你尊重我的决定,我认为他能为我带来商业价值,当然,更多的是这样能够保护他。”
江屿浔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筵说:“他在程予灼的公司只有受你欺负的份,并且得不到什么好的资源,但他来我这里可就不一定了。”
夏池都隐隐变得激动起来,傅筵对他好的有点太过分了。
按照这个发展下去,傅筵和江屿浔之间的隔阂一定会越来越大。
但他不敢明着嘲讽江屿浔,只敢偷偷地掀起眼皮瞅他。
江屿浔正愁这场戏没办法闹得更大,恰好就对上了夏池的视线:“看什么看?!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少耍那些无用的花招,傅筵是可怜你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正好给了他发挥的契机。
能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再添一把火。
夏池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对着傅筵欲言又止。
他现在是真的大脑空空,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正好坐实了他受害者无处发声的姿态。
他委屈的落泪,对着傅筵摇头。
傅筵表情凝重,站起身说:“够了!”
他此时背对着夏池,夏池现在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所以他在吼完这句话之后,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憋笑对他来说,确实有点痛苦。
江屿浔瞪他,这让他很难继续往下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现在为了他要和我置气是吗?!”
傅筵不回话。
所有人都只当他现在是默认了。
于是江屿浔表现的更加气恼:“好啊,你要是真把他招到你们公司去,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傅筵笑够了,顶着压力继续说:“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只感觉是你在一直为难他,但他从来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江屿浔一脸怒火:“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
傅筵又恢复了刚才的冷静模样:“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江屿浔气的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看在夏池眼里,是因为他被气昏头了。
但江屿浔自己心里清楚。
他是真没词了。
刚才傅筵的破功,让他很难再入戏。
现在目的也达成了,他再待下去倒可能表现的太假。
为了报复傅筵的不敬业,走之前他恶狠狠的诅咒:“你就相信他吧!总有一天他会把你骗的连裤衩都不剩!”
傅筵石化了。
江屿浔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但对着夏池,他现在又没有办法做什么。
实在是太考验人。
江屿浔走出去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子。
随后对着老八说:“夏池也差不多了。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他就有多后悔,不对,应该是几百倍的后悔。”
老八说:“他后悔是一回事,在这之前,能不能请你多关心一下主要任务,程予灼那边已经快被你冷落的结出蜘蛛网了。”
江屿浔回它:“他不急,他现在对我来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老八说:“但最近我观察他对你的好感度进度条,几乎是处在了停滞水平,时不时还会偷偷降低一点,你就不害怕吗?”
江屿浔摇摇头,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先除去他周围的危险因素,保住他的命是最重要的。”
让程继洲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放到程予灼的身上依旧适用。
夏池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回去的路上还在捧着手机笑。
他发现刚才江屿浔闹过那一场之后,反而使得傅筵对他的态度更好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原本的设想。
现在他只是想到江屿浔吃瘪的模样他就开心。
只要江屿浔不好过,其余的一切都算不上什么。
傅筵或许是觉得对不起他,毕竟下午两人聊得好好的,结果江屿浔发现了他,把这场平静的谈话扰的火药味十足。
所以现在“傅筵”还在给他发消息宽慰他:我知道江屿浔一向不好惹,但没想到他对你的态度居然这么恶劣。
他点到为止,给夏池无数美好想象的空间。
夏池确实不失他所望,想了很多把江屿浔踩在脚下的场景。
之后才上扬着唇角回他: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傅筵”借机说:本来是应该和你仔细谈一谈来橙意工作的事,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找来,这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伪装成傅筵和夏池聊天的江屿浔在把这句话发过去之后,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他自己都恶心自己。
非要给故意为之找一个令人作呕的借口。
他强压下内心的不适,继续说:经过今天这件事我明白了很多,请你放心,所有事情我都有自己的判断,虽然我之前和他关系不错,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判断一件事情正确与否的标准。
夏池的嘴角都要上天了,呼吸也跟着加快:那你的意思是?
“傅筵”说:以后时间还很长,只要你想来橙意,只要你足够努力,橙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夏池已经完全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自动忽视了“足够努力”这四个字。
于是,这句话的性质在他这里完全变了。
他以为只要他想走,傅筵就一定会接住他。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不忘端着维护自己的脸面。
江屿浔冷笑几声,把今天的聊天记录截图一起发给傅筵。
傅筵:???
傅筵:今天演的戏不满意吗?
江屿浔:满不满意你自己心里有数。
江屿浔:这是刚才我和他的聊天内容,你好好看一看,说不定这段时间他会经常约你见面,免得说错话。
傅筵大致看了一遍,说:你对他可真够上心的。
江屿浔没打算理他,但他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着自己仇人骂自己的。
江屿浔: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傅筵:我不认为喜欢一个人能是我的把柄。
江屿浔总结了六点发给他:......
晚间,江屿浔快要睡着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快速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老八,给程予灼用一张春梦卡,这次用SS+级。”
老八对此很疑惑:“之前还都是S-级,停留在清水的亲亲抱抱呢,你直接给他跳好几级,你不怕他受不了啊?”
江屿浔意味深长的说:“我是怕他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