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一贯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坚定意志的人，不会轻易为花言巧语所迷惑。

但，不知为何，他十分没用的被夏国的两位咒术师所制，不仅展示了好几个能力特殊的一级咒灵，还将仅有的几个特级咒灵都拿出来赏玩。

太不应该了，一不小心就让夏国的咒术师们研究了一上午，要不是小王提醒吃饭时间到了说不定还要继续被研究，夏油杰谴责自己。

“这不是挺好嘛，就算不能造福日本咒术师，至少也造福了夏国的咒术师。”挖着专为自己口味制造的超甜奶豆腐，五条悟道。

“但是……”

还是太不应该了，他的底牌都可快被自己翻完了。

“要老子说，杰的术式就该这么用！这可是研究咒灵的最快途径。”五条悟发表评论。

咒术师世界并不是没有式神使，但普通的式神使本质上是祓除咒灵后将自己的咒力状态模拟为被祓除的咒灵当做式神指挥，并不像像夏油杰一样真是的“调伏咒灵”。

普通式神使使用式神攻击的时候花费的是自己的咒力，而夏油杰使用咒灵攻击的时候花费其实是咒灵本身的咒力，他自己仅仅只需花费一点召唤咒灵的咒力就行了。所以，和夏油杰打消耗战是十分不利的，因为他的消耗真的很少。

“但这真的有用吗？”没见过这个架势的夏油杰怀疑。

“有用。”五条悟肯定，“他们这个老子感觉挺有意思的。”

测试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六眼将整台机器分析完毕了。最后的最后，将两位研究者的研究思路也分析完的五条悟甚至还给他们的机器提了一点改进的小意见。

这可是基于对咒术咒力最敏感的“六眼”提出的意见，绝对能让人少走不少弯路。

“悟是这样认为的吗？”夏油杰惊讶。

“没错。老子认为只能要铺开设置，这种凭客观现实判断的科技观测绝对比窗要靠谱许多。”五条悟肯定道，“杰你知道的吧，高级咒灵的诞生一般都需要酝酿一段时间的。依老子所见，这段时间就是咒灵咒力凝结的时候，也是可以被观测到的。”

“你的意思是……提前干预？”夏油杰微眯了自己本就不大的小眼睛。

“没错，只要能提前观测到咒力凝结的波动，理论上完全可以通过疏散相关人群降低咒灵等级。”五条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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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咒力诞生自人的负面情绪，而咒灵又是由零散咒力凝结的，所以客观的说，咒灵是一种割了一茬还有一茬，生生不息，杀都杀不尽的存在。并且，同样是烦恼工作，不同的人烦恼不同的工作诞生的咒灵是不一样的，同样的人烦恼同样的工作，因为时间和心情的不同也会产生不同的咒灵。

各式各样的咒灵，千变万化，难以计数，就连归纳总结都很难找到共同点，只能凭经验大致判断。

好在，这些个人产生的咒灵虽然变化无穷，但到底级别不高，能引发群体恐慌的高级咒灵则相对会有一个共识，这就比较好记录了。

举个例子大家都熟悉的例子——裂口女。

裂口女最初诞生自1979年春天，从小学生校园起逐渐传遍全日本大小校园的都市怪谈。

因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蔓延全国，所以最初的裂口女其实一个是货真价实的特级咒灵。

根据东京高专的记录，当时的裂口女在好几个县市大杀特杀，高专牺牲了好几位一级咒术师都才将她祓除。

然而，事情没有结束。

因为信息传递的发达，现在已经不是讲咒灵干掉就可以的时代了。留言尚未平息，恐慌没有结束，新的裂口女咒胎几乎是立刻就在孕育。

怎么办？高专已经牺牲了不少，没有更多可以牺牲的咒术师了。

于是他们和总监部几经讨论，最终求助警方，在警方的配合下将这件事宣传为有人乔装搞怪，大肆报道，这才慢慢平息恐慌，让这件事落下帷幕。

这是有记录以来咒术高专第一次与警方合作。

“我遇到的裂口女是有人借裂口女的身份进行人口贩卖，虽然当地人心惶惶，但因为只局限一地，所以最终形成的裂口女也只是一级咒灵。”夏油杰回忆自己当时做的记录。

“当时最先传出裂口女见闻的是一位老妇人，她幼时经历过裂口女恐慌，所以看到有人穿着外套拿着小刀胁迫孩童的时候一下就想到了裂口女。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位拿着小刀的人贩子。”

“后来，通过这位老妇人不停的宣传，周边一带全都知道了裂口女的传说。而那位被当做裂口女的人贩子则因为自己的拐卖行为被目睹，亲自上门杀死了这位老妇人并灵机一动剪开了她的嘴巴伪装成裂口女上门。”

“因为老妇人之死，原本只当她胡言乱语的人一下半信半疑了起来，当地咒力浓度飙升，引起了窗的关注上报给总监部。然而，因为只是可能引发咒灵，这一次的上报没有得到重视，等过了一个月，总监部向高专下达命令的时候，人口贩子已经借此机会制造了多起案件，而新的裂口女也因此彻底诞生了。”

这么看总监部还真是有够无能的，连曾经引发过特级咒灵的流言都能无视。这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夏油杰目光一暗。

只是，就像悟说的，就算将现在的大人们都杀死又怎么样呢？不能拿出一套可行的替换方案，最终也只是让另一群无能的烂橘子获利罢了。

第一次，夏油杰将自己的目光从咒灵转向了总监部。

嘛，消灭咒灵的最终目标有大自然自行解决，那他现在需要的考虑，除了将一些违反时代洪流的家伙剔除外，自然就是保障现有咒术师的安全与利益了。

必须得说，这个任务可比消灭咒灵简单多了。

夏油杰目光略略扫过五条悟，重新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机器身上。

“如果真的能成功，那高级咒灵的诞生一定会减少很多吧，咒术师的伤亡也会减少很多。”夏油杰忍不住畅想了一下那样的情况。

如果一个一级咒灵能在诞生前通过干预降级为二级咒灵，或者只是维持二级的等级，那入学没多久的灰原学弟就不用牺牲了。七海学弟不会离开，他说不定也能在灰原的鼓励下振作，而不是经历又一次打击。

想到当时的情景，夏油杰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往好处想，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遇到菜菜子和美美子，往后也遇到不到盘星教的那一群家人了。

想到盘星教的诸位，夏油杰的眼中泛起些许暖意。

他们本是陌生人，却因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为同一个梦想而努力。他们是他的同行者，也是他的朋友——不，家人。

至于他的朋友——夏油杰再次看向五条悟——他这一生有且仅有的唯一挚友，他曾以为他们必定会生死相向，没想到现在却能走向同一个方向。

当老师，培养下一代，这以前是夏油杰的目标，他曾希望他们能一起，却也害怕这会束缚五条悟的自由。没想到，悟毕业之后真的去当老师了。

之前，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感情上明白，心里却不愿猜测这是受他影响。

现在，他姑且愿意相信，悟会这样做，有那么一点原因大概是认为他会走上叛逃的路都是被总监部的破任务害的。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毕竟他隐瞒了和九十九由基的对话，一般人都想不到他会如此疯狂。但如果不是之前的美国之行，他们的未来大概依然会生死相向吧。

毕竟，他不是会满足于这种表面改变的人。

夏油杰无奈的笑了一下。

有这样的朋友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悟。就算很过分，也只能请你多担待了。

他对着五条悟，浅浅的微笑了一下。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