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念强压着心中的波涛汹涌,一个个的打量底下经过的行人。
陈庚是认识温杰的,他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那就找最不起眼的人。
“呵。”真是讽刺,不远万里找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杀他。
陈庚啊,陈庚,这都是你应得的。
或许是发觉到陈庚已经起疑心了,今天他们就格外小心。
陈弈念在屋顶仔细寻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两个前些天见过的,专门做了不起眼打扮的温杰手下。
那两人依旧往城中走,陈弈念暂时还不想露面,他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着走着,陈弈念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们要去的方向,是皇宫。
到了皇宫一处偏僻小门,有人领着他们进去了。
陈弈念眯着眼盯着他们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呵,事情还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皇宫旁边不宜久留,陈弈念突然不想今天找温杰了,他离开这里,去了街上,此刻已经快正午,他要买点吃的回去找蒲七。
进入皇宫的过程,有些过于顺利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等着他们到来。
昨天下午,温杰和强子去找的那户人家,姓李。李家是独子,因为家里妻子身体原因,家里只生了一个,李家财富也还算殷实,就处处惯着这孩子,养成了养尊处优的一个胖小子,后来,瘟疫来了第一个就感染上了他。
他们四处求医,刚好碰到陈庚出门,他的计划于是有了完美的实施对象,就这样,李家人对陈弈念感恩戴德,也有意想要训练一下快要被惯坏的儿子,就送到了那个“和乐武院”。
直到现在,孩子也没回来。
一开始时间长了,他们去找陈庚,都是被一个面带黑巾的人接待,他每次都说会和陈庚禀告,然后,拿着一封儿子写的家书给他们。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也只能给出不一样的书信,李家人就起了疑。
温杰向他们说明了此次来意,那家人就让他们进去了。
那人向他们说了这些事,孩子名叫李家豪,五年前送进去的,一开始说的是封闭训练,期间不允许随意探望,还说至少要训练两年,他们咬咬牙,看在是恩人的份上就也忍了忍,谁能想到是真的整整两年没有回来,李家人去好声好气的说想要过年孩子回来两天,那边人说要封闭才有效果。
前两年偶尔还能看到孩子,确实在慢慢变好,也瘦了,看起来强壮多了,还和他们说交到了新朋友,在这里很好,说把他留下是因为他表现的好,也确实有其他孩子被送回来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两年过后,孩子还要不回来,他们都有些急了,那边又说孩子送到去参加任务了。
他们这一听可还得了,孩子出门那可有危险,可是他们又拿出了孩子亲手写的同意书给他们看,他们只好先再等等。
后面三年,他们不是没有闹过,可是再闹,孩子也回不来,那带黑巾的人说这样伤了大家的和气,孩子回来了也不好看,可是再和气孩子也回不来啊,那人又说会回来的,让他们再等等。
他们去问其他家送孩子进去的,有的已经送回来了,有的还进去没两年,都没有这个着急。
那些家庭就像被陈庚灌了迷魂汤一般,说着不要担心,陈庚在这儿家大业大的,人又跑不了,肯定不会骗他们。
这也是李家人还未撕破脸的原因,至少他们还在皇城,也就有人能追债。
只是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实在是等不起了。
温杰听完后沉默了会,看来他们是真的着急了,不然自己这样一个不认识的外人,他们也能脱口而出这些事情,见他们越说越激动,他先安抚李家人,“你们不要着急,我来此地也正是听说这件怪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他们考虑到父母的心情,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不见孩子啊。”
孩子母亲想是找到了知音,“是啊,是啊,他这样做我们可不就是担心嘛,你说,他把孩子放回来两天,我们看到人了,看到他健康,没什么事,肯定会给他送回去啊,他捂这么严实,不是他的孩子他当然不心疼啊!”
见她越说越激动,旁边的仆人赶忙上前递上手帕,为她擦拭眼泪。
“大家不要激动,我和我兄弟来此地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我们游历各地,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依仗自已有点权利就剥削百姓的人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对此事。”温杰又把话题引到他们身上,想看看他们的看法,能否找到捷径直接进宫。
只见孩子母亲突然停住了哭泣,孩子父亲低着头,有些低沉,“我们最坏的打算就是报官。”
温杰和强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又立马神色如常。
“不瞒两位说,我们也是考虑了很久,能直接告诉两位也是我们已经考虑好了,不怕你们告诉别人,相反,我们也期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温杰假装思考,内心却已经有所结论了,他们能这样想已经让温杰很轻松了,接下来,只要说服他们让他和强子进宫就好。
他开口说道,“当然不会,我们既然来此地找二位,就是相信你们并尊重你们的打算,还不知你们具体的打算,能详细聊一下吗?”
那人一挥手,让所有下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两个在门口守着。
“实话实说,我们李家能走到现在,不是没有背景的。”那人拿起身旁的茶杯,吹了口气,喝茶,“你们来自外地,但对朝廷目前的形式也应该有些了解。目前朝廷和陈庚所带领的金鳞帮是联盟阶段,朝廷早就腐烂了,而陈庚的守护,不过是他们的遮羞布。但是,总会有人觊觎皇位。”
那人适时停了下来,看着温杰二人,温杰也识趣,开口说道,“朝廷中也有人想要除掉陈庚对吧。”
“是,这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这硕大的皇城,包括座上的那人,沦落到让一群地皮流氓来保护,说出去有辱皇朝威严。”那人语气冷漠,不像是对恩人该有的态度,甚至不如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