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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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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年多到过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早就突破了有生以来的记录。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早忙成了一团,现场乱糟糟摆着各种东西,场子还在搭。虽然是公益活动,粉丝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声,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甚至连隔壁几栋楼的天台上都挤满了。实际上,那些大牌艺人大概率只会在排练当天才可能出现。

刚入初春,应官披着我没见过的薄青外套领着我们绕到旁边的工作通道,胸口挂着工作证的人见到我们,刚准备拦住,见领头的是应官,就忙又放下手,热情洋溢,“应官老师。”

我虽然高兴应官和我们同来,但这么远的路上,一路上都见他好像有处理不完的。昨夜到了酒店我们就有得休息,他却得放下行李就去参加饭局,早上又看见他比我们还早起来,就想着他还不如放心让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何必那么劳累。

然而真到了这里,才知应官不来是不行的。这电视台在国内收视率几十年来都是名列前茅,我们几个站到随便哪个工作人员面前都不带得个正眼。应官领着我们,却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我们预料中要弄一早上的事情。

我们就像十几只小鸡只知道跟在应官身后,领了一堆证件,又试了一堆衣服,弄了半天就作罢,但至少全程都有人带着,有条不紊。期间应官几乎没能和我们说上几句话,跟他擦肩而过道声好的暂且不计,专程绕到他面前搭上两句话的都多到数不清。

应官从早上都滴水没喝,有时看着他耐心应话,我就想他不该太好说话,找他的人才能少点。但要是哪位见到他不问声好,我却又忍不住侧目看那人两眼,看他是不是和当时的我一样眼瞎了。

特别是现在这人,都缠着应官讲了快半个小时了,我们都躲在应官后面腹诽,不知何时他才能自觉点走开。几个人正凑头在那里偷偷吐槽,应官却忽然回头,朝我们道:“过来。”

我们缩了缩头,凑上去,应官开始介绍这人是谁谁谁,谁谁谁,我左耳进右耳出,半句听不进耳,那人却忽然说:“这个学生,是不是就是之前认不出你那个小粉丝啊?”

我还没完全听懂他的话,就见他笑笑地看着我,不禁懵住。他方面阔耳,两鬓微灰,背着手又对我笑说:“我之前看过一点你们那个节目,你不就是那个在台上唱了应官的歌,结果连他都没认出来的那个年轻人吗?”

我下意识望向应官,见他闻言似是不经意地轻快地眨了下眼睛,口齿不清地解释:“是我……不是……”

那人突然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应官的肩膀,走了。应官侧开脸,道:“走吧。”

我忙闭上嘴,快步跟上他。姜思名他们便跑上来,朝我挤眉弄眼的,我瞪了他们几下,无济于事。

第二天我又见到了这年长的人。我们三个站在台下看吕乐他们走场,那人走过来与我们搭话。

Edbert先喊了他一声“谢导”,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总导演谢谋,我从小在院里就看过他的节目,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导演本人。

谢谋不只认得我,也认得姜思名他们,言语之中赞赏很明显。他年纪已过半百,但说话没有半点学究气,很随和,聊着聊着突然拖着姜思名问要不要另签个经纪公司,又问Edbert回ABURP之后怎么发展,然后半响后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感慨说:“你们有出息了,也才算报答了应官,想当年,他建这FED的时候,多少人反对。”

我愣住,“什么?”

他看了看我们几个茫然震讶的脸,摸了摸下巴,随即皱眉,“你们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应官……算了,不说了。”

他摆摆手,想要挥走看不见的某些烦扰,来回扫了我们三个几眼,刚刚问完了他们两个,现在终于问到我身上了,笑道:“我听应官说你作词不错,我这边有几个工作室都刚好在找人合作,你要不要试试?”

我昨日只是觉得他这人挺烦的,但是现在见他话里话外对应官存着好意,忽然又觉得他好像人还不错。只是……

我犹豫片刻,还是说:“不用了,我再看看吧。”

姜思名和Edbert忽然不约而同地搭上我的肩膀,一个着急地冲我挤着眼,一个冷着脸轻轻皱眉。谢谋倒是耸耸肩,迷之微笑,没说什么,给我们几个留了张名片就被喊走了。

“你干嘛不答应?”姜思名戳我。

这是很好的机会,我知道。谢谋的话语权,可想而知介绍的是不会是小项目,很多新人都借着知名项目一飞冲天,这些我都知道。

只是我……至少,我已经从应官这里获得很多了,怎么能再依赖着他的人脉呢。

来的路上应官只带了很简单的不到一米高的行李箱,他走在最前面,我跑过去抢着帮他提。他看我的眼神分明不理解我怎么老是执着于做这种小事。

实际上,我已经不满足于帮应官做些小事。我想,我为他再做任何事都不为过。如果没有他在,我兴许还在哪里蹉跎,虽然很多变化不是直接和他有关系,但是在我看来,他才是一切的开始。

我侥幸进了FED,虽然他什么也没说,我也知道里面只有三分是我改过自新的结果。他虽然愿意帮我,我却不能总是再麻烦他,总要堂堂正正地用成绩说话……

“反正我自己有打算就是了。”

我嘟囔着,侧眼余光中却忽然看见应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着这边。

我们顾着和谢谋说话,都没发现他。他看了多久也不清楚,我喉咙发哑,虽然好像也没说什么,但总觉得哪里虚得很,只想过去和他随便说两句话,好像要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声音才踏实点。

但我们还没过去,应官已经先过来,说:“好好排练。”

工作人员在台上朝我们喊话,原来已经到我们了。应官的目光还是那么温和,我那点来无由头的纠结就抛之脑后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紧张。

这还是应官第一次看我们准备的表演,虽然是彩排。而且,这是我进入FED后第一次在他面前完整地表演。

我突然很想他走开。但是他就这样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温和又严凛的目光看着我们。

明明是三个人的舞台,但是周围的一切都瞬间黯淡下去,然后陷入黑暗中,只有我站在舞台上,他坐在舞台下,一场一对一的检阅。

我该庆幸我们练习得够多,即使走神也能凭借可靠的肌肉记忆完成大部分细节。下台走到应官面前时,我拖慢了脚步,落在最后,忐忑地从前面两人的背影后看应官的神色。

他会说什么呢,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点评几句?我胡思乱想,跟着他们坐在应官旁边。我走在最后,连位置都离应官最远了。

应官什么都没说,问起我们在FED这几个月衣食住行都习不习惯。我们是较早上场的,还有几个人在最后,应官时不时便起身看两眼他们的情况,然后又坐回来与我们说两句话。

姜思名和Edbert其实已经快半年没见过应官,刚刚路上也没怎么说话,所以都比平时情绪高涨不少。我边听他们聊,分明话都听见了,但又好像没听见,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讲了什么。

所以刚刚的排练到底怎么样,应官是怎么想的……我看着他专注地和姜思名他们讲话,不自禁地倾了倾身,结果就像压饼干,姜思名他们被我一压,都往应官那边压去,应官纹风不动,却扶了扶离他最近的Edbert,略带意外地顺着看过来。

我:“……不小心坐歪了。”

应官垂眸,待我们坐正,不再提刚刚未完的话题,忽然问我们用不用喝什么。

其实我们真的很渴,刚刚还在吐槽这么大的主办方,矿泉水都没准备,又怕轮到我们,就忍着没出去买水。但现在应官问起来,我们哪里舍得让他去买,都摇头,说一点都不渴。

姜思名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我看应官眼睛盯着他的嘴,忙偷偷在背后掐他,想叫他别说话了。他被我一掐,跳起来捂着痛处,控诉:“夷商你干嘛突然掐我?”

“……”臭小子平时脑子就不灵光,这个时候还掉线,附近有马桶我立马把他头塞进去泡水。

我瞪他,应官却站了起来,“夷商和我出去买几瓶水吧。”

我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呆呆看向他。

姜思名指定要可乐,Edbert好像什么都可以,吕六他们也不知道要什么。应官让我挑,我就只好椰汁橙汁随便混搭了十几罐。应官只给我们买,他自己却是不喝的。

他说不用,我就表面说好,实际上还是拿了瓶矿泉水塞到一起,万一他渴了他自己不知道呢。

这里有很多小卖部,买的东西也很贵,离我们排练的地方很近,就是走几分钟的事情。应官平时走路不紧不慢的,今天好似还要更慢。

他昨夜没和我们一起出去逛街,我忍不住和他讲去了哪里哪里,旁边还有个艺术馆,大约他可能会比较感兴趣。

他果然多问了两句,我的目的达到了,就有点喜形于色起来。

就在这时应官忽然说:“多出去看看对以后创作也有帮助……”

他似是还有后话,我忽有预感地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把心神都落在他身上。

他见我的双眼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顿了顿,略有不自在地抿抿唇,“现在已经不是比赛,除了上课时间我不会随时随地评价你们的表演。这样不利于你们放开去表演。”

原来他是在向我解释……我忽然发现,有些欣喜,但随即有些失落,所以他不管我了吗,在外面。

但是他接下来又继续说:“不过……最近进步很大,刚刚的排练效果很好。”

我恍然回神,讷讷说:“……我?”

他没有再说,我却已从他始终温和鼓励的目光中看出了独属于我的肯定。然后我的脑子就呆滞了。

卧槽……很好……他几乎没有这么评价过我,也没有说什么不足,我想在他面前装得谦虚点,憋了憋,结果没忍住跑到他面前,提着一大袋东西,满腔激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急得跟猴子似的搔耳挠腮,最后就只憋得猥琐地兴奋冲他笑。

他估计这辈子都还没见过我这么没出息的学生吧,停住脚步,就看着我跟个神经病一样,似乎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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