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杰森陶德心里闪过了无数想法。

如果对方年纪不是十九，而是十六十七，他都能勉强劝说自己相信布鲁斯是找了一个新罗宾。

但可惜的是，他做不到，成年是个分界线，就像哥谭市和大都会之间的那条河一样，波涛汹涌的河水一下子截断了二者，泾渭分明，不可跨越。

蝙蝠侠绝不可能收养成年人做罗宾，再说了，达米安还搁这耀武扬威呢。

他想起了哥谭私下里各种关于布鲁斯的传闻，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之一，就是布鲁斯本人偏爱黑发蓝眼小男孩的说法。

听起来挺变态的，搞得老头子像什么专注某一款可爱小男孩的炼铜癖。

但是，虽说他一直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可他也没办法完全反驳这一点。

虽然某种奇怪的自尊心让他不是很想承认，但迪克刚被收养的时候确实是水灵灵到不能再水灵灵的黑发蓝眼小男孩，会眨巴着眼睛和你撒娇的那种，天天穿着小短裤乱晃。

可惜现在的迪克·格雷森已经完全和可爱沾不上边了，想到这，杰森懊恼地叹了口气。

至于他自己，杰森俯身看了看自己现在壮硕的身躯，他对此感到很满意，这是他硬汉的象征，这是他坚持锻炼的产物，他爱他的肌肉。但遥想当年，他还沉迷撬轮胎的时候，何尝不是一名美少年呢？

而旁边沉迷电脑的提姆·德雷克就更不用说了，对方现在还属于那个范畴，黑发蓝眼，身材颀长，只是对方身上沾染的社畜味实在是太严重了。

倒胃口的社畜青年，杰森觉得这样的家伙是很难让人提起兴致的。

倒不是说他真的觉得布鲁斯会对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是说他们对布鲁斯有什么超越亲情的想法。

只是这种新闻和恶意揣测看多了后，思想总免不了会稍微受到点畸形影响。

毕竟，哥谭谁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偏爱黑发蓝眼的美少年呢？而且还是一连收养了三个，还都是趁着对方年纪最青涩的时候。

相关的口水报道，怀揣鬼胎带着有色眼镜打量他们之间关系的小道消息可以说早就是满天飞了。

不过如果真的要搞鬼父那一套的话，杰森斟酌了一下，比起布鲁斯，他宁愿和丧钟在一起。

当然这不是说他真的要和丧钟搞在一起的意思，他们杀了对方的可能性还更大点，毕竟slade也蛮恶心的，他在心里呕了一声，以示尊重，在这里他只是简简单单举个例子罢了。

他只是借此喟叹某种东西，抒发某种情绪，比如对布鲁斯常年一致的审美的肯定。

对方在过了四十大关后终于不准备掩饰自己的欲望了，看，对方不装了，他摊牌了，啪嗒一下坐实了那多年疯传的流言蜚语。

啧。

噫。

嘁。

杰森觉得自己心里就像生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他说不出具体那是什么感觉，他就是单纯觉得，有点膈应。

怎么着布鲁斯还真要给他找个十九岁的小妈是吗？还是和他同款发色瞳色的。

果然男人越老越不靠谱，杰森在心中唾骂道。

“有照片吗？”槽点太多，杰森觉得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还不如看看那个被所谓的“被包养的”家伙长什么样。

提姆非常顾及对方眼色地把照片递给了对方，没有问他此刻是何感受。

呵，就对方那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他在这时候开口才是脑子有问题吧。

杰森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照片和资料，说实话，还挺多，厚厚一小沓，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搜罗到的。

很漂亮，客观来说，是真的很漂亮。

是一种未经摧残的，被悉心呵护的感觉。

其实这蛮怪的，毕竟按对方的经历看，对方应该也吃过不少苦。

青年看似无辜的眉眼下，灰蓝色的瞳孔澄净清澈，皓白色的小腿纤细修长。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想做演员的缘故，对方好像很在乎形象，头发总是是特意打理过的，乌黑而又有光泽。

他拍照时会脖颈会故意微微朝上，显得娇纵而又傲气，就像只骄矜的天鹅。

非要论起来的话，这张脸起码杰森觉得他挑不出什么错。

他继续翻动着，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照片上的青年看起来很快乐，真挚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只是，另一个人同样也很显眼，不是因为样貌，对方身着老土的格子衬衫，带着老式眼镜，说实话，除了对方的块头，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他震惊的是这个家伙看向那个青年的眼神，有点太宠溺了。

他翻了翻，除了青年的单人照，出现的最多的就是另外那个家伙。

而且无一例外，都足够亲密。

杰森指了指那个大块头，“这又是谁？别告诉我实际上老头子包养的是这个家伙。”

“很显然，布鲁斯看上的不是这个。”提姆用看傻子的表情瞥了眼杰森。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家伙为什么频繁出现在被布鲁斯包养的那个家伙旁边？”重点是为什么那两个人看起来会这么，杰森觉得自己身上绝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黏糊糊的。

“杰森，”提姆叹了口气，“看起来瘦削的那个叫艾文伊文斯，另外一个健壮的开叫克拉克肯特。”

“然后呢？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干嘛？”这玩意儿重要吗？

“据我调查，克拉克应该是艾文的男友。”

“？？？”杰森觉得这世界更玄幻了，“你是说老头子找了一个有对象的？”

提姆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吐不快，“这件事大概是这样的，艾文伊文斯和克拉克肯特已经同居两年多了，二者关系一直很好。但是不久前艾文伊文斯为了争取更好的演戏机会，去哥谭试镜，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布鲁斯。随即布鲁斯就为了对方重资了一部电视剧，估计不久后就会上映。”

杰森诡异地沉默了片刻，“那个叫克拉克的知道这件事吗？”

好可怜的被绿倒霉蛋，毕竟看照片上的样子，对方好像蛮喜欢艾文伊文斯的。

“听我说完，”提姆对于对方的打断不是很愉快，“克拉克肯特刚好是名记者，昨天才做了布鲁斯的专访，两者似乎产生了不少的矛盾。”

“那，结果咋样？”

“克拉克·肯特回星球日报写报告去了，艾文·伊文斯还住在布鲁斯名下的那个酒店里，还在那个剧组里。”提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杰森，“这些够了吗？”

“老头子这是……”杰森思考了片刻，努力想找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这是认真的？”所以布鲁斯真的不打算装了？甚至不惜拆散小情侣都要满足自己的欲望，他真的，我哭死。

“其实，也有好消息。”提姆适时补充道。

“？”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肯特刚刚写的新闻报告明确表示布鲁斯对超人感兴趣，疑似要追求超人。”其实说疑似都算谦虚的了，按那篇新闻的意思，布鲁斯似乎已经对超人势在必得。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说明布鲁斯之前包养艾文那件事可能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目标也许是超人。”提姆认真分析道。

“那他可真是懂绕弯子的。”半晌，杰森才憋出这句话。

“但我们也要合理考虑另一种可能。”提姆又忍不住开口提醒到。

“说。”

“也有可能布鲁斯的真实目标还是那个艾文，超人才是他想出来的借口。”

……

沉默，尴尬以及无声的窒息。

此时杰森和提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布鲁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