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有鬼啊,”那为首的小厮大叫道。
古宇在树下摆弄着用纸糊的人形道具,今日她们三人都准备齐全,不断思考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那个为首的小厮一看到他眼中的鬼后,古宇便立马收起道具,离开了那个地方,以防再被其他人看到。他跳到了一棵树上,继续观察着树下的情况。
几人听到为首的那人叫道,他们也开始逐渐地害怕,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为首的那个人吓得没有说一句话,另一人开口说道:“小姐是因为自己失足掉下的对吧?”
“对呀对呀。”众人附和。
“那我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办法了对吧?”
“是呀,”
“刚刚有鬼,你说我们既没有办法现在还遇到了鬼,是不是应该早点走呀!”
为首的小厮听到这话,终于缓过神来,“走啊,走啊,真的有鬼啊,”
众人离开时,仍然极其害怕,凑在了一起,像是一个被荷叶包在一起的粽子粒,每一部分都密不可分。
与此同时,当安韵一掉下悬崖时,她就立马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带有铁爪的绳子,她后来在李沫家又换了身灰色衣衫,并且较为宽松,因此很好隐匿了腰上的的绳子,她用力一挥,铁爪不断攀附在岩壁上,减少她下降时的冲劲,她不断重复着动作,双手双脚并用,终于成功安全到达了底部,此时李沫已经在下面接应她了。
即使安韵并没有从山上直接掉下来,但身体与坚硬的岩壁碰撞时,还是十分不轻松,甚至有些地方磨出了血迹。
“姐姐,”安韵叫道。
“我们先上去吧,”李沫说,她看着安韵的情况,发觉还是得赶紧上去给她抹点药,便尽量扶着她从那条小路上上山了。
古宇一直在那里等着,他翘首以待,毕竟这小路狭窄,并且还要防着那几人回来,所以他也不方便下去了。
“安韵,李沫,”他看到她们俩了。他还看到安韵身上的膝盖处,手肘处的血迹都把衣服给浸湿了。
“你们快上来,他们都走了,”古宇心疼地催促她们。
“知道了,”她俩回答。
终于,在即将上来的瞬间,古宇伸出了手,拉住了安韵的手。
两只手接触的时间极短,但互相拉扯着的几秒钟,都感受到对方的温暖与柔软。
李沫自己便上来了,毕竟她没有受伤,也不需要古宇的帮助。
三人回去,一路上,古宇询问着安韵的情况:“身上的伤痛吗?”
安韵回答:“有些,”
“这几日你就在李沫家好好休养吧,吃穿用度不用担心,你可以先欠着,以后有钱再还给我们。”
“我娘活着时爱说世上好人多,我之前不是很信服我娘的话,若是好人多,她又怎能在宅院中蹉跎一生呢?如今见到你们,我才明白了遇到好人的幸运与幸福,谢谢你们。”安韵轻声细语地感激道。
李沫听着他俩一言一语,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挂在天幕上,正在散发着轻柔的月光。
“好亮的月亮啊,你们看,”她向二人说道。
“明日定然是个好天气,”安韵说。
“是呀,”古宇附和着。
她们终于回到了永恩坊,街道上的人随着夜深也逐渐散去了一些,但那些房屋的灯光会通宵达旦地照亮。
古宇将她们二人送回到李沫家里,便回去了。
“妹妹,你今晚就睡在西厢房吧,”李沫跟安韵说着,替她安排着住宿。
“好呀,姐姐,”
“我给你准备了药,一会儿需要抹的时候叫我哦,”
“嗯嗯,姐姐,麻烦你了。”
李沫吐着舌头像只小狗一样调皮地笑:“既然都叫我姐姐了,那就不用担心嫌麻烦我哦,”
安韵听着李沫的话,心里温暖。
第二日,二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原本安韵是有每天舞刀弄枪的习惯,但既然受了伤,也不宜做这件事了。
古宇来到李沫家,驾轻就熟地准备在门外叫李沫起床,“李沫,李沫,我给你带了来凤楼的酒,”
“酒,酒,”李沫嘴里默念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看着太阳照射在屋里的方位,便知道时间又是不早了。她一鼓作气地起来,换好衣服,洗完漱,出去便看到了古宇,确切地说是看着古宇手里的那壶酒。
古宇非常爽快地将酒递给她,她拿起便喝了一口,舒爽地说道:“我立马就醒了,古宇你看。”
古宇面对着这个小酒鬼,笑。
安韵刚刚听着他们的动静,也闻声而起。
“安韵,李沫,你俩吃不吃早饭啦?”古宇站在阳光下问道。
“吃吃吃,”安韵回答。
李沫放下酒壶说道:“不喝了不喝了,早上喝酒对身体不好,吃早饭去。”
三人又一起吃了顿早饭。
饭桌上,安韵其实昨天就开始疑惑,这里既然是统领府,为何没有看到李沫的父亲?但她想着问别人的私事儿,终归是有些冒昧,因此她换了个话题:“姐姐,我们今日去那个赌坊看看吧。”
“你身上的伤能行吗?”李沫问。
“没事儿,都是些皮肉伤。不打架就没事儿。”安韵回答。
“那可以去,”李沫这才说道。
古宇一瞬间没听懂:“赌坊,什么赌坊?”他喝了一口粥,问道。
“最近永恩坊新开了一家赌坊,我想去看看。你昨天不在所以你不知道。”李沫回答,她夹着桌上的小菜。
“哦,”古宇点头,心里嘀咕:李沫真的不愧是统领的女儿,每日里除了统领府辖管南镇,最关心南镇的便是她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父亲知道你去赌场会不会揍你?”李沫问。
“到时候再说,小爷我可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古宇仍然决意和李沫二人一起去。
“行吧,”李沫看古宇如此坚决,也只能答应。
夜色阑珊,南镇的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湖水的涟漪晃动,船只缓缓前进。烛光从灯笼内部发出,又反射到了湖面上,水成了摇曳的红。岸边的房屋鳞次栉比,处处是水,处处也是邻人。
安韵昨日并没有心情仔细欣赏,今日再一次后感叹:夜色下的南镇如此美丽。
永恩坊这家新开的赌场名叫‘来财赌场’,小厮仍在门口大声吆喝揽客,迎来送往。
李沫和古宇一人带了一个面具进去,他俩不掩饰自己的身份的话,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安韵想着那几人既然已经离开,并且别人也都不认识她,所以她并没有戴面具。
赌场中,十分热闹喧哗,李沫和古宇发现,这里不只是有一部分本地人,更是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地人。
一个老气横秋的庄家正站在一个椅子上,大声吆喝道:“各位各位,这两天开业大酬宾,今天,老样子,每一位来客不管有没有钱,都能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边继续喊边把人引到一个方形的场地,场地周围便是巨大的看台。
“大家看,这便是我们今天的场地。有十六个雕塑会在这里出现,我们会设置两轮赌局。在每轮赌局开始前,每个人都可以下注。在这之前我们也可以赢得一些道具,这些道具至关重要,我们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一是价高者得,二是通过赌桌上的游戏来得到,但每人和其所在的团队只能得到一次,如果发现有人得到两个及两个以上的线索,破坏这场赌局的公平性,即刻逐出这场赌局。由于我们初到此地,我们还设置了一些隐藏的规则来帮助你们取得道具,大家注意观察,这很有可能会与后面游戏的胜利有关。”
李沫听完和他们说道:“我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可以参加一下,你们怎样想?”
“听你的呗。”古宇和安韵齐声说道,他俩默契地对视,对于他们来说,李沫是他们重要的朋友,她的想法他们都会尽力支持。
她随意走到一张赌桌旁,每张赢得线索的桌子比赛的游戏规则都不一样,这张赌局的规则便是:猜点数,连赢三把即可。
李沫在旁不断观察着各种各样的参加者来这里尝试,同时赢得三次的极少,毕竟有六个面,在一起便组合了各种可能性,可还是有人不死心,不断尝试。
李沫感叹:赌博,就是如此,即使胜率渺茫,也总有人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经过许多次观察,李沫便发现,这个桌子上有四个骰子,每次坐庄的那人都会看似随意地拿一个,其实这才是关键。
根据古书记载,骰子在注入水银时,会由于重力因素而通过水银来固定重心,因此只要在扔骰子之前将骰子静置在桌子上,便会得到之前放静置在桌子上时的点数。
其实赌场的老板刚刚也已经有过提示,在这里,有着一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潜规则。所以通过一部分运气来赢是一种方法,再者通过猜到庄家的套路来赢也是一种方法,这时其实说白了便是庄家在帮助懂得规则的人作弊,因为往往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骰子里被注了水银的,但总有例外。
李沫对古宇和安韵感叹道:“为了控制赢的比例,赌场的人总是费劲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