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啊——
【鹤丸】背着【鲶尾】尽量隐蔽,两个黑色的身影很容易隐于黑暗,更别说身上污秽的气息。
从水里爬出,完全不认识路,只能凭运气,随意选个方向。
但【鹤丸】忘了他们在这个世界点背。
唉——
前方打斗声不断,【鹤丸】小心的从树后探出头,这一看,他就被那战损的黑皮青年吸引了。
复杂的情感充斥胸腔,震惊,欣喜,悲伤,但更多的是……恐惧。
凉意透过湿透的衣服渗入骨子里,胸腔中的那团血肉跳若擂鼓,眼前的事物逐渐扭曲,那熟悉的面容带着让他厌恶的癫狂笑容,目光痴迷的看着他,像欣赏一件绝世佳作。
胃部难受的痉挛,呕吐感卡在喉头,伴着耳鸣声,让【鹤】难以思考,被压制的记忆开始反扑,刺目的白,如墨的黑交替转换,最后定格在寡言同伴满是裂纹的面容,那破碎的脸上仍带着病态的笑。
【鹤丸】瘫坐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原本还背着的【鲶尾】在他怔住时,就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黑发的胁差紧闭的双眼眼球转动,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
【鲶尾】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砸入水中,冰冷的水将他包裹,阻塞呼吸道,灌入肺中,就像无数双无形的手拉扯着他,要让他沉溺于此。
就像……那时一样……
原本抬起的手放下,黑发少年神情安详,任由水流将自己吞没。
——【鲶尾】梦境——
透亮的薄绿液体荡起涟漪,水中的身影随着波纹扭曲着,一滴血珠落下,没入水中,水中的倒影也崩碎开来。
茶水稀释血珠,鲶尾回神时便看见融于薄绿中的浅粉,那粉色越来越淡,最终消失无踪。
鲶尾小心擦去脸上伤口渗出的血液,做贼心虚般低头喝掉茶水,余光偷偷瞄着身旁翠绿的刃,这可是莺丸先生珍藏的茶啊,被毁了啊……
舌尖初尝到茶水的微苦和融入到浅淡血腥味,终了回味甘甜,很好喝。
鲶尾垂眸盯着茶水中倒映着的自己模糊的样子,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细小的波纹在茶面上荡漾开来,如小型的旋涡吸引着人靠近,他盯着逐渐入了迷。
直到身后有刃猛的抱住他,他这才回神。
向身旁看去,莺丸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察觉到他的走神,身后的刃不满的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委屈:“鲶尾尼,你在想什么呢,都在这发呆一下午了。”他说着,就着从后抱住鲶尾的姿势,拿走了鲶尾手中的茶杯。
“鲶尾尼,我能藏进你怀里吗?”粟田口的秘藏子笑着绕到鲶尾身前,撒娇着开口。
黑发的少年神情诧异,似完全没有想到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本丸的,但还是抱住了这个渴望兄弟的孩子,他还记得这个孩子的自我介绍,“我,信浓藤四郎,是秘藏子呢~以后请多多关照。”
他是主人师傅本丸的初锻刀,还没有接到其他的兄弟,就被他的主人暂时放到这里……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啊……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那样……
四肢被废,冰冷的水灌入鼻腔,顺呼吸道滑入肺部,窒息感激发求生的本能,不受控制的四肢却不能让他逃离,只能像一只搁浅的鱼徒劳的挣扎。
河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液,从河面上看就能看到一大摊红色。
岸上头发颜色各异的粟田口小短刀们饶有兴趣欣赏他们兄弟的挣扎,为首的赫然是另一个本丸的信浓藤四郎。
“啊,信浓尼,鲶尾尼浮上来了。”粟田口中另一对双子中的前田拉了拉信浓的衣角,眼神期待的看向他。
“笨啊,当然是将鲶尾尼按下去啦~对吧,信浓尼。”橙发“少女”拿着一把胁差,干脆利落的对着水中的身影就敲了下去,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反正他们都是刀剑不是吗?刀剑怎么可能被淹死呢?
他们恶劣的笑着,天真而残忍。
谁……能告诉我……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们不是兄弟吗???!!!
鲶尾无声的呐喊着,所有话语都淹没于那可恨的河里。
无法言语,无法挣脱。
“反正有主人会为鲶尾尼手入的,我们接着玩吧,鲶尾尼~”
黑暗将他吞噬,他再也无法感知世界。
——梦境完——
清理完溯行军的两刃来不及休息,警惕的向传出动静的方向摸去,太刀和打刀的侦查还是有区别的,更别说【鹤丸】现在无暇隐蔽。
因此,他们理所当然的捡到了湿透的鱼和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