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绷住!”叶尘风拿着教鞭一一纠正动作。
竹木做的教鞭顶多有个威摄力,并不起实际做用。一句一敲,要么重重落在地上,要么“嗒”的一声敲在身上也不觉得疼。
“笑一最近进步挺大……来,剑拿住。”叶尘风压了压剑身,测试笑一的力道,“往后几日多加几组负重练习。”
“渐漓很好,继续保持。”叶尘风一一点评,“黛薇的基本功也还算扎实,整体不错。”
用教鞭帮着调了调动作,不禁叹了一声:“只是跟着我学武道有点亏啊……我在上官天庭武道教的并不是最好的,要让我教剑术刀法倒还可以。”
“哦……没关系的。”黛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天国这方面有点缺陷……女子不提倡用剑,从小也没碰过什么重兵器。”
“不过若是有机会,倒还真想试一试。”
听后,叶尘风没有说话,但从微蹙了一下的眉头,就足以看得出他对天国这种制度的不满。
大概是在心里批斗了一番天国之后,才开口:“行了,全体休息一会儿。”
这是上午的第一次休息,该擦汗擦汗,该喝水喝水,活动活动手脚。
叶尘风叫住了黛薇,道:“后院有几件兵器,轻剑薄刀用来练习的,如果感兴趣可以选件趁手的,明天就跟笑一、白渐漓他们一起练习。”
黛薇听后一阵欣喜,先是愣了两秒,随后一个深鞠躬:“谢师尊!”
叶尘风浅笑着摆摆手。
日常训练,要么上午全练,分两个时段,要么下午全练,分三个时段。其余时间自由安排,可习琴棋书画等技艺。
“白渐漓,给我倒杯水。” 某位小少爷往石阶上一坐又开始使唤人了。
黛薇倒是见惯不惯了,顶多心里吐嘈两句“三少矫情难伺候”。
白渐漓叹了口气,将自己喝剩的一半递了过去。
笑一没接,眯着眼盯了他手里的杯子一会儿,略有不满:“不要这个。”语气中带着明知故问的指责。
白渐漓自然是知道,叹笑了一下,用旁边没用过的杯子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那少爷这才接了过去。
“听方才对话,黛薇小姐可是要改习剑术?”白渐漓站得离他们不远,听力又好,便一字不漏的听去了,见黛薇走来便问了一句。
“是有这个意向。”黛薇坦然的笑了笑,“若是可以,以后还要向二位请教呢。”
“不敢当。”白渐漓谦和回应。
“可以啊。”笑一兀然插嘴。
黛薇:“……”
“下午我带你去挑剑吧。”白渐漓解围道,“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黛薇:“麻烦了。”
“我也去。”笑一咽下一口水,道,“我还没去过兵器室呢。”
很快,太阳自南偏西,用过午餐。
白渐漓帮师尊收拾完碗筷,又回寝换了套衣服。
将训练时的薄衫长裤退去,换上他平时穿的常服,浅青的衣襟,天水碧的长袍,干净儒雅,翩翩若惊鸿,英婉如游龙。
笑一将训练被汗浸湿的毛衣丢开,换了白色休闲衬衫,自从白渐漓出来,就移不开目光,摸着下巴暗想:“这人是怎么把最朴素的古服穿的这么好看的?……这瞧着也不像落魄穷庶民啊。”
白渐漓大概感觉到注视着他的目光,偏头朝他望去,视线交接之间,笑一摸着后颈将视线偏开了。
白渐漓不觉一笑,淡声道:“走吧,去兵器室。”
兵器室不大,但各种兵器应有尽有,挂了整整三面墙,各种小型利器暗刃摆了好几桌。
“哇哦。”笑一轻叹。
黛薇也些许惊叹。
白渐漓将人领到一处,“剑都在这儿了。”
黛薇看去,长剑短剑,重剑配剑,文官武将配用的比比皆是。黛薇又没太接触过这一类的知识,一时花了眼。
“一般装饰使用的和文官配备的,比较轻,具有装饰性,需要经常上场杀敌的,大多使用重剑……”白渐漓温和的一一介绍着,“像我们平时练习的话,还是要选稍微轻一点的……尤其是新手,最好轻便一点,握起来方便,好操作。”
“哦……”黛薇抚过一把剑身,小心的拿起来试试轻重。
“嗯……这样吧,你先试试我的吧。”白渐漓递过自己的剑,通体玉白,带着点天青,简单的剑柄刻着“问客”二字,秀气挺拔,剑鞘好似一种较常见的白青玉石做的,由合金镶角度边,增加了些花纹,偏上方镶着一颗拇指大的蓝宝石,高档而不失低调——笑一当初对于白渐漓说家里穷深感不信,主要是因为这柄剑,剑鞘镶金石,可不是人人都这么干的。
黛薇接过,细细看着,轻念着:“问客……问客何往吗?还挺好听的。”
轻启,出鞘,开过光的剑峰雪亮。
黛薇两手握着剑柄,划了两下,道:“……挺沉的。”
“嗯,一般来说‘男配重女选轻’,长短也要根据自己身高和臂展来看,我这剑是三指多宽的,你也可以选窄一些的,比如,笑一的……诶?殿下?!”白渐漓一回头,发现人并不在自己身侧,跑去别处耍刀去了,引得白渐漓又扶额轻叹,“殿下啊……”
“嗯?你叫我啊?”笑一朝他看去,一手一个蝴蝶刀转得正起劲儿,当场秀了一段才收手,“怎么,厉害不?”
“……厉……厉害。”白渐漓眉角一跳一跳的,“不过不要乱玩儿,危险……”
“切,知道了。”笑一摸向腰胯间,伸手一掷,将剑掷了去,“接好!”
白渐漓抬手接住,不忘提醒:“那边刺刀暗器都不要碰。”
“噢。”笑一停步,硬生转了个弯。
白渐漓接到剑,又看了笑一一眼,确认他没惹事才回过头来继续讲解:“像笑一用的这把,剑身偏窄,二指半的,穿透力强,练好了也是很厉害的。”
黛薇接过掂量掂量,红色晶石映得“流年”二字在古铜色的剑柄上灼灼生辉。
“可能还是偏重,但应该比我那把好些。”白渐漓道,“小姐可以先选一把衬手的练着,日后再量身定制一把。”
“嗯。”黛薇应声,将流年剑递给白渐漓,挑选着摆台上的剑,她一边挑着,白渐漓一边给她科普着关于剑器剑道的知识。
“就选这把吧。”黛薇选中的是一把体形较轻薄的练习剑,通体银白,二指来宽,秀气好上手。
“嗯,且要给师尊过目。”白渐漓又补充道,“擦剑油在藏书阁,这把放置已久,要经过打理才能用……需不需我……”
“这就不用了,我还是会的。”黛薇冲他一笑,“多谢漓公子,那我先出去了。”
“好,不懂的可随时来找我。”
道别后,白渐漓回身,用目光搜寻那小殿下的所在处。
他走过去时,笑一正靠在墙边,握着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划出一道红印后放回去,再换一把继续。
“殿下……”白渐漓轻声唤了一声。
笑一抬头,那双暗沉的眸子注视着白渐漓,划伤的手垂下,垂于身侧,白色长袖滑落,一直盖到他的第二个手指骨节,另一手在白渐漓的注视下缓缓放下了匕首。
“这是干什么……怎么了吗?”白渐漓嗓声低沉温柔,担心而又关切。
笑一垂下头,下意识想逃,可后背紧贴着墙,左面是墙,右边为桌,面前又挡着这么大一个人,只得垂着头,盯着那双白靴看。
小臂被那人捞起,衣袖回落,露出那条纤瘦的小臂,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四五道深浅不一的红痕格外扎眼。
笑一就这么任他看着,也不说话,白渐漓也与他僵着,像是在等一个合里的解释。
“我说……这是在测试匕首的锋利度,你信吗。”还是笑一先开的囗,但眼神还是不敢看他。
“那测出来了吗?”白渐漓又气又无奈。
“这把。”笑一另一只手指向架子上带紫纹的匕首。
白渐漓轻叹了口气,将托着他的手松开,道:“回去吧,处理一下。”
“有什么想不通的跟我讲,下次别这样了。”
“……嗯,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