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祈要摇摇欲坠了,疯狂在脑中搜寻应对方案:如何一键删除干过的脑残事?
沈晚霁摘下偌大的墨镜,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池祈有气无力的说:“有点。”
她试探着退后:“那我退出去敲门重新进来?”
“倒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池祈颤声问:“您什么时候来的?”
沈晚霁说:“刚来。”
呼~那应该没看到他略显猥琐的表情。
“一推开门就看到你抓着小暮的手不放,还笑的很开心。”
池祈:“?”
他惭愧的垂下头,感到无地自容。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了,幸好没把心理话说出来,不然他要连夜扛着地铁出逃了。
“我太欣慰了!”沈晚霁突然加大了音量。
池祈不明所以,“您欣慰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疑惑,沈晚霁笑着说,“小暮以前总是不愿意和旁人触碰,对谁都是幅嫌弃的表情,特别欠儿,我可烦他了。”
“现在没有了初牵,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纯洁,看他醒来后还怎么遗世而独立?”沈晚霁语气一转,又说:“不过对象是你,他算是老牛吃嫩草,不亏,美死他了。”
每一个字都恍若惊雷劈在池祈的身上。
初牵?!
他这是……欺负了良家妇男?
隐约间,耳旁传来良心谴责的声音:你滴,大大滴坏!
天啊!我简直罪该万死!
“小暮可纯情了,小时候还和我说,要是谁看光了他的身体,就要对他负责。”
池祈:我,危矣!
等等…那他刚刚对着谢暮的胸肌摸摸戳戳,岂不是罪加一等?
池祈望向自己的右手,目光逐渐坚定,看来是留你不得了,他抬起左手,准备扇自己一下狠的。
沈晚霁惊呼:“不需要鼓掌的,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实诚的孩子?池祈开始猛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了,您不要再给我加形容词了。
“既然你那么捧场,我再告诉你一些关于小暮的事吧。”
池祈扯出苦涩的笑容,我更希望您能免开尊口
“小暮他哈哈哈哈哈。”许是想起了有趣的回忆,沈晚霁笑的花枝乱颤,开口描述,“他比较在意自己的清白。”
您这样编排您的儿子不太好吧。
“应该是我以前给他念了太多童话故事,让他产生了误觉,以为自己是城堡的王子,又或许是圣洁无瑕的天使,还觉得他的吻有魔法,小时候连我不愿意亲。”
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池祈回头望向谢暮,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完全看不出来啊,高冷酷哥那么富有童趣,果然人不可貌相。
“现在倒好,他不但没能吻醒沉睡的公主,反而自己躺板板了。”声音低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悠悠的叹息。
池祈呲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你是怎么敢笑的?
指腹处似乎仍旧残留了些许的柔软触感,若有若无的泛着酥麻,挥之不去,他用力在裤子上蹭了蹭。
完蛋了,这么多重罪加在一起,他貌似罪无可恕了。
沈晚霁回头,看他脸色不对劲,担心的问:“呀,小池你怎么眼冒金星了?”
池祈:“我……我有点晕。”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求求了。
沈晚霁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对比了下两人的体温,“要回家休息吗?可不能再增加病人了。”
池祈:“我坐会儿缓缓就行。”
仔细看了眼,见池祈没露出痛苦的神色,沈晚霁猜测问题不大,安心的继续刷视频了。
在重复进行了n次呼吸、吐气的步骤后,池祈像个刚修车好的机器人尝试着重新启动。
滴,启动中—
加载中—
不就是摸了谢先生的肌肉吗?他是植物人,只要你不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放宽心。
加载进度30%。
大家都是男生,身体构造是一样的,没关系的。
加载进度60%。
池祈不断安抚自己,努力找出像样的理由,修补他那颗七零八碎的心。
突然间,沈晚霁说话了:“小池宝贝。”
池祈:“嗯?”
“要不你试着亲一下小暮,说不定他就睁开眼睛了。”
池祈:“?”
警告!因遭受不明物体攻击,自我修复失败,正在崩溃中 。
“我开玩笑的啦~”
“哈哈…哈哈…挺好笑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池祈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沈晚霁担心的看他,“小七,你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她想了想,委婉的形容,“像是被僵尸吃掉了脑子?”
“……”
只是被您的话吓破了胆而已,没有大碍。
池祈保持着微笑,“我没事。”
才怪。
“是饿了吗?”沈晚霁放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吃饭去吧。”
“好。”池祈僵硬的站起身,同手同脚的跟在后面,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他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穿过熟悉的石子小路时,沈晚霁突然停住脚步,盯着斜前方拧起了眉毛,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池祈顺着视线望过去,也吓了一跳。
医院的顶层,简栖半条腿悬在空中,他抬手放在额前,挡住耀眼的阳光,神色淡漠的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姿势,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跌落下去。
宋牧弛却毫不在意,轻嗤道:“简栖,你哪来的脸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你,阿遥小腿骨折,至今还躺在床上,连高考都没能参加,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永远也改不了恶劣的性子。”
“你跟我过来。”宋牧弛怒气冲冲的拽住他,“去阿遥的病床前,跪下来向他道歉。”
简栖被拽的踉跄,挣扎间,廉价的衣服扯去了半截,裸露出的皮肤上面是醒目的疤痕:“想要我跟他道歉,不可能。”
“我没有你这种狠毒的弟弟。”宋牧弛扬起了手,又放下,攥紧了拳头,似乎忍耐到了极致。
简栖看着他,不躲也不避,“你忘了是你们把赶出家的吗?”
宋牧弛脸色骤变,像被人抓住了致命的把柄。
简栖平静的陈述事实,“早在两周前,我就已经彻底和你们宋家划清界限了,我没有哥哥,更没有父母。”
心脏有异样的情绪传来,随即被气愤替代,宋牧弛的语气含着愠怒,“好极了,你既然记得那么清楚,那应该也没忘记,我让你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哦,我当然记得。”
“可是凭什么呢?”简栖问,“我凭什么要躲着你们?”
“凭你薄情寡义,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的人,你难道就不愧疚吗?深夜惊醒时不会觉得喘不过气吗?”
简栖笑了,但笑容并没有在脸上蔓延,嘲讽又不屑,“宋牧弛,原来你知道我睡不好觉啊。”
你明明知道,却仍由……
片刻后,简栖收了神色,缓慢直起身,为曾经期待的亲情伤心,不值得。
宋牧弛的每一句话,都在不断的证实,那个早就明白的事实。
以前的他会因一句否认自怨自艾,但现在,他不会再被冷言冷语伤害了。
“宋牧弛,我告诉你。”简栖说:“宋若遥没能参加高考,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咎由自取。”
男生的瞳孔很浅,看人的眼神却总是带着倔强、不服输,浑身裹着刺,谁碰他都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宋牧弛自认宋家待简栖不薄,将他寻回后,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顾,阿遥有的,简栖一样也不少。
更何况阿遥体弱,作为哥哥,对他多几分关心是理所应当的。
阿遥心地善良,从未表现出对简栖的不满,一直尝试着帮助简栖融入家庭,甚至傻傻的故意疏远他。
宋牧弛闭了闭眼,沉声道:“十八年前,幸好留下来的是阿遥。”他单方面下了定论,“简栖,是你对不起阿遥。”
狂奔而来的沈晚霁恰巧听到这句话,精准捕捉到瓜的气息,她的耳朵迅速支起来,摁住池祈的脑袋,停在楼梯口处。
池祈:“……?”
姨,没必要,我不会大声喧哗,也可以自己调整姿势。
池祈换了个舒服的角度,好奇的伸长脖子,看清当事人的脸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嗯,简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给池祈解答,争吵还在继续,他只好放轻呼吸声,默默的吃瓜…不是,寻找事情的真相。
“我对不起宋若遥?”简栖知道宋家人面目丑陋,却没料到他竟虚伪到了这个地步。
“在宋若遥顶替我,当无忧无虑的小少爷时,我被杨琦打的遍体鳞伤,为了赚学费上学,一天打三份工。”
“你怎么不说杨绮对不起我?”
【奇怪,简栖竟然是宋家的真少爷,宋家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流露?】
“杨绮犯下的错与阿遥有什么关系?无论你以前受到多少不公,可阿遥是无辜的,你不应该迁怒于他。”
【这话说的难听,我不爱听。翠果,打烂他的嘴!】
池祈吐槽了两句,转头发现沈晚霁听得认真,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悄悄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墙壁上,迅速的脑海找对应的片段。
瓜来!!!
他根据几个模糊的关键词,在一排书名里寻找,《团宠病美人假少爷》,这个蛮像的,应该就是这本了。
池祈迫不及待的点进去。
【嘿嘿,我池小猹来啦!】
【等等…】
【。。傻逼吧!】
数秒后,池祈脸气的雀紫,差点被小说中的恶心情节膈应死,他卷起衣袖,攥紧卷头,猛地向墙壁一砸。
【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