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现在,平子真子与六番队的交集,都只限于队长会议斜对面的距离。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追着本来要加入六番队的人跑。
但这就是生活,总有意想不到。
尤其是在这瀞灵庭的改革重建时期。从碎砖瓦砾下总会长出些没见过的花,就像爵士乐里的低音提琴solo。
神礼心娜和朽木白哉对打时,朽木白哉虽没发挥出全部实力,但这小姐姐的斩术一看就很扎实,而且舍弃咏唱的鬼道可是七十五号,还有现在她用的瞬步。
不说前五,前三席水平肯定有。
六番队肯定要成为战场,不可久留,被波及了定然要被桃说上许久。
在硝烟散去前,平子真子跟上神礼心娜,快要并肩了,见她忽然停了脚步。
一旁院中,有一群人在清理战后破败的院子。神礼心娜径直往里走去,抬脚一踹,老去的树木便倒在地上。
“为什么,”神礼心娜一把夺过路人手里的锄头,就往地里砸,“要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没两下,她就帮忙翻好了土,可以种新树上去了。
接着神礼心娜捡起锯子,哐哐几下,将枯树劈成了方便运送的好几半。
扔了工具,她又仰起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喊:“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围响起鼓掌声,感谢她帮忙。
纵使神礼心娜是个美人,平子真子也没有做表情管理的意识,边和众人一起惊叹着拍手,边说:“你们是熟人呀。”
“只是小时候认识。”神礼心娜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怎么会跟来,抬手用手背蹭过脸,说:“你也认识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平子真子也见过一回朽木白哉狂追着四枫院夜一跑的场面,完全是能供他人欣赏的娱乐项目。
“是啊,”他随口道,“是个臭屁小鬼。”
神礼心娜算是自来熟,能去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家,也能和认识不到二十分钟的人抱怨。但这时她已冷静下来,跨过碎石断块,转向平子。
“不好意思,让你听这些。我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太好,抱歉。”
性格好得过分了!
“和榆木脑袋置气伤心的是你。”平子真子盯着她看,摸了摸下巴:“神娜小姐,我是不是真见过你,在现世?”
“你是五番队的队长?没太可能在现世见过吧,”神礼心娜看了眼平子,估摸着他也没大朽木白哉几岁,“或许是流魂街?我在那儿也呆了很久。”
不过在前几年回流魂街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混迹在现世。
擅自去现世违反规定,若是死神甚至会当成叛逃关进狱中,但大神家管了,会有损家中名誉,因此都和别人说她整日游手好闲,不知去了哪里。
都说贵族更应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神礼心娜见到的却更多是对内东遮西掩,对外仗势欺人。
“嘛,出于种种缘由,我也在现世呆了一阵子。”平子真子双手揣在袖子里,有了些印象:“难不成你是喜助的客人?”
浦原喜助,神礼心娜擅自将他在现世的店铺当成万事屋。
无论她是在哪儿,只要她想要的,没有浦原喜助没有的,不会寄送来的,听说他出于一些原因被逐出了尸魂界,加成了神礼心娜的好感,一般都不会和他还价。
与浦原做交易的都不会是正儿八经的尸魂界宠儿,眼前这个番队队长,好像也有什么故事。
神礼心娜产生了些好奇:“你也是?”
平子真子晃了下脑袋,刚要说话——
“发现了!”
听到这声音,平子真子的五官垮了下去,小声叹了口气。
来人已跑到他面前,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指责:“平子队长,你又要翘掉集会。”
这是个盘着头的黑发女性,神礼心娜听她怒说了十秒平子真子的翘班光荣史。平子真子则一直侧头应“好”,完全没听进心里去,随性得不行。
雏森桃说完了,朝站在几步开外的神礼心娜看来。
由于是没见过的面孔,看上去也很年轻,猜是真央灵术学院刚毕业。
她面带笑容打招呼:“你好,这位是平子真子,五番队的队长。我是雏森桃,五番队的副队长。”
“神娜。”平子真子抬手一比:“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五番队的队员了。”
雏森桃惊讶地看了平子真子一眼,神礼心娜也诧异看去。
虽不明具体情况,但雏森桃作为平子真子副队的日子里,也能处处体会到他的可靠之处。
队长亲手选的五番队队队员,绝对有能力,因此她即刻就认同了。
“下次招新人请提前和我说,我还要准备申请书。”雏森桃看向神礼心娜,微笑道,“欢迎加入五番队,今后请多指教。”
“那个家伙不知道珍惜。”平子真子转向神礼心娜说:“你来我们队,五番队的颜面偏差值又会上升一大步。”
不是什么正经理由,神礼心娜却弯起眼睛,笑着接道:“请多指教。”
平子真子以前虽也担任过五番队队长,但离开太久,对瀞灵庭和队伍情况已没有雏森桃熟悉,得亏这位能干的副队,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才能逐步跟上工作进度。
五番队的职能倾向于十三番队的辅助,在这复兴时期则更慷慨地伸出了援助之手。作为擅长处理文书的队伍,其他队的文书也纷纷往这边流。
是雏森桃主动说要做,身为队长,平子真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时时提醒她适度,有时还将这格外喜欢加班的副队赶去休假。
他看神礼心娜挺熟悉重建,本打算让她去一线,但一回到五番队执务室,就看到房间里堆满了放满了文件的箱子。
为了这堆文件,雏森桃已找了两个实习生,但他们下午才会来,早晨负责的是另两个席官,他们站起来向队长和副队问好,知道神礼心娜是新来的队员后只稍作了自己介绍,随即立马埋进文件的高山中。
“真是,”平子真子倒进椅子里,还没开始工作就仰头吐了口气,“这比在妈妈的子宫里见到的羊水还多哩。”
这比喻说不出的微妙,神礼心娜笑出了声
雏森桃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谁觉得平子队长您说的话好笑……”
“这么巧,我也是。”平子真子说。
“不好意思,”神礼心娜放下掩嘴的手,“关西腔很有趣,我试图学过,但比外语还要难。”
平子真子扯开笑容:“也说不定是厌烦了标准腔。”
神礼心娜好似才意识到,又笑着回道:“说不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