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那双特殊的红色眼睛吗？

亚连咬着鱼看向止水的方向：“所以你刚才不在房间里，是去追那个人了吗？”

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止水是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

当时真是危险啊，要是当时止水在屋子里的话，可能就不是简单的烫伤了。就算有治疗药水，受伤总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

嘶，看来他真的要好好注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总不能每次遇到紧急状态都去跳河吧。

止水摇摇头：“不是，是我们之前在餐馆和黑市门口遇到的那两个人，他们在跟踪我们。”

亚连睡着前放出去的使魔一直在附近徘徊侦测，发现了有人试图接近后，就按照亚连睡着之前做出的指示，对止水进行了汇报。

止水本以为那人是为了黑吃黑而来，所以他才会想着直接解决掉那个人。接近之后才发现，竟然就是他们之前两次遇到的人。

可想起旗木卡卡西对他的质疑，止水皱起眉头：“他好像认识我，还说我的名字是‘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这会是你的姓氏吗？”

止水的名字是亚连在他从止水身上抽取的残存记忆中知晓的名字。那份记忆里似乎有人这样喊他，所以才沿用了这个名字，谁让他是个取名废又正好忘记了设定名字呢。

至于姓氏这个问题，亚连并没有投以太多的关注，现在看来里面似乎还有些渊源？

“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可能兜了一点远路，不过这里距离我捡到你尸体的地方并不远。”

他还记得，当时骑着坐骑在天上找躲雨处的时候，他有远远的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型城镇，就隔了一座山的距离。那个城镇很有可能就是止水的故乡。

于是亚连偏头问：“你要回去吗？那是你的故乡吧。”

虽然已经不是人类的，但是应该还是会对自己的故乡感到好奇吧？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佛系老父亲，亚连并不介意花费一点时间满足自己“亲儿子”的愿望。

止水瞳孔微微一缩手中的树枝一瞬间就被捏断了，只是由于施力者握的死紧所以并没有传出多大动静。

亚连大人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希望他回去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要他跟在身边了吗？

“说不定，还有人在等你啊。”

想到了异世的家人，亚连轻声叹息。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去，还能听到那声「欢迎回来」吗？

不想回去。他想留在亚连大人身边。明明是亚连大人把他从那个冰冷的地方带出来的不是吗？像火焰一样明亮而又温柔的亚连大人……为什么？亲手创造了他又要抛弃？

止水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种在孤寂的黑暗里徘徊的要发疯的感觉，他已经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明明，现在亚连大人在的地方才是他的故乡啊。

“可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止水努力克制着，对自己尊敬的人发脾气是一个很糟糕的选项。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亚连好笑的看着犹豫的青年，由于坐着拍不到便站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怕什么，你可是高阶二重幻影，而且你本来的形态就保持着你人类时候的模样，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辨别的出来，放心吧~”

止水沉默的盯着亚连许久，看得亚连直发毛，最后站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

看到止水先前待过的地方断成两截的树枝，再看看少年离开的背影，亚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止水好像……生气了？

emmm，是因为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吗？亚连尴尬的收回爪子，有些唏嘘，十八岁也是个叛逆阶段的年龄啊。看来他要稍微注意一下了。

“「虚假情报」，「侦测干扰」，「远端透视」。”

一块玻璃一样的镜面浮现在了亚连面前。朝云镇不大，亚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那个白发少年和西瓜头的粗眉毛。

两人这会儿并没有在休息，西瓜头的少年背着白发少年离开了朝云镇，此时正在林间穿行。

意外的，止水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亚连愣了一下，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他去那做什么？

画面中，止水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桠上，似乎在观察，安静的蛰伏着等待时机。

然后出手，迅疾如雷。

虽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中途暗算他们，尽管那个西瓜头的少年反应够快，但是在止水手里还是没能走过十招。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亚连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止水战斗，也是这个世界忍者的战斗。

战斗的过程简洁流畅，就像教科书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时机卡的无比精准，仿佛看穿了对面的每一招，甚至除了那双眼睛的瞳术，他没有用上任何忍术。

战力的悬殊让这场较量结束的很快，要保护同伴的西瓜头从一开始就落在了下风。白发少年似乎想挣扎，他的护额掉了下来，他的左眼和止水一样，猩红的瞳孔中有着三枚黑色的勾玉。

西瓜头的少年被打晕在了地上，止水和白发少年对峙着，就在这时，止水瞳孔中的黑色勾玉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四边勾玉的形状，而他手中白发少年似乎想闭上眼睛，却没能来得及。还是陷入了幻术之中。

精神控制。

精神类魔法在YGGDRASIL中并不少见，但是大部分精神类的技能在YGGDRASIL里都被定位成增益或消减状态类型的魔法，以及幻术和用来打断吟唱类型的魔法。

这也是DMMO-RPG类型游戏的局限性。虽然有着极高的体验性，可到底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同，很多技能中描述的东西玩家依然是无法体验到的，能表现出来的都是可以数值化的东西，因为只有数值化的东西可以很逼真。

现实化之后，许多魔法的规则几乎被完全重新定义，包括很多种族本来书面化的天赋设定。他掌握着的很多东西都在等待着他去实验。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和YGGDRASIL并不同，却也可以兼容。毕竟游戏世界中那繁多的地域，种族和能量的划分，虽然被简化为数值形式的HP（血量或者生命量）与MP（魔力量）却也算是种万能的套用公式。

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力量体系都是简单的一种，HP即生命，而MP的形式在这里被称之为查克拉。

止水的眼睛很特殊，亚连是知道的。为了确定止水的职业等级选择的方向，他去了解过止水掌握的所有能力。

幸好，关于这方面，止水的记忆保存的很完整。不过因为复活短杖的关系，止水大概掉了一些等级经验的样子。这也是复活短杖的弊端。

这个道具现实化之后，对应了在YGGDRASIL中死亡会掉经验的特性。使用了复活短杖虽然能全状态（先天残疾不包括在内）复活，却会获得「虚弱」buff，具体会掉多少级，这个亚连还没有实验过。

不过止水的能力确实很有意思，是目前YGGDRASIL精神系中还没有过的类型技能，亚连和莫莫伽也聊过这个，就是不知道培养起来究竟会进化到哪一步，他倒是蛮期待的。

不过，止水好端端攻击这两个人干什么。

“你是谁，隶属于什么地方，”止水没有迟疑的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是谁？”

在精神控制的状态下，旗木卡卡西很快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露了出来。

“我是旗木卡卡西，隶属火之国木叶忍者村，上忍。忍者编号009720；你是宇智波止水，和我一样是木叶的上忍。”

亚连微微一怔，抿下唇，果然止水会在意自己的过去吗？

和纳萨里克大坟墓的所有NPC不同，止水不是系统模板的人偶制造出来的守护者，他有“过去”。

便是纳萨里克的那些守护者，他和莫莫伽都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永远都不会背叛。便是初始的设定如此，可是，事物始终是在进化的。

可是啊，亚连看向自己的手，撤去了远端透视，黑夜里雨中的森林看起来有些压抑，会让胆小的人生出无数可怖的幻想。

就像成长会带来的无限可能性与各种各样的变化，没人能断言好坏，有时也让人充满恐惧。

只是，比起这个，亚连觉得无法成长和没有变化才更加悲哀。

那样的话，连活着都算不上了吧。

天下下起蒙蒙小雨的时候，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很清晰。亚连听着雨闭上眼睛小憩。

另一边，止水已经问出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曾经是木叶忍者村的忍者，这个曾经用的有些不恰当，毕竟实际上这个“曾经”才过了不到五天。

然后他死了，目前原因不明。至于旗木卡卡西，他对他的死亡是算是一无所知。他失踪的时候，旗木卡卡西都不在村子里。

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他知道了，和他一样拥有这种眼睛有一群人，而继承了这种瞳术血继限界的一族，被称之为宇智波一族，且宇智波一族并不满现任火影的领导。

“我只有亚连大人。”

止水不在乎精神受控制的旗木卡卡西根本听不听得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离开了。他本意不是杀戮，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也不会再为难这两个人，那个西瓜头也快醒了。

浑身沾满水汽的止水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亚连正好吃完最后一条烤鱼，一抹嘴笑道。

“哟，少年，我还以为你要离家出走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止水很安心。